這幾天不知道這老天爺遭了什么難,雨一天到晚下個沒停,從林子里逃出來的時侯身上的白衣已經(jīng)泥濘不堪。
一把扶住樹干,撩撥開貼在面門前的發(fā)絲。墨綰看了一眼黑漆的天,這破天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丫的這老天爺有病是不是?”
一道雷劈在腳邊的時侯墨綰只得住了嘴。
她是胎穿來這個朝代的,醫(yī)館世家,從小和祖父學(xué)習(xí)藥理,和祖母學(xué)些兵法之道。自已的父母生下自已后便把自已扔給了二老,祖父母對這個孫女從不欺瞞,告訴她是因為這對夫婦不愿傳承醫(yī)學(xué),一心想著要從商,覺得女娃娃拖累便扔到了一邊。
前兩年祖父母相繼過世,從未見過的父母竟上門來尋找,墨綰對他們沒有好印象,坐著馬車沒幾里路就發(fā)覺他們心術(shù)不正,沒錢還債,便打算著賣女換錢。趁著狂風(fēng)暴雨,找來一個木塊將人砸暈后便匆匆逃了出來。
墨綰看了看腳邊的黑印,雙手合十朝老天爺念了聲抱歉。此刻約莫已經(jīng)丑時,遠(yuǎn)處卻有亮光。
跑上前去,竟發(fā)現(xiàn)此刻漁郡城門大開,再湊近一些,一腳踩進(jìn)水坑里跌了一跤。
“什么人?”一個青澀的男聲響起,潮濕爛泥被踩響的聲音噠噠噠響了幾下。
墨綰正從土里掙扎著爬起來,發(fā)簪掉落頭發(fā)糊了自已一臉,儼然像個怨氣深重的女鬼。
“姑娘是何人,為何這么晚出現(xiàn)在城門外?”魏朵看不清這女子的臉,只知道她身形消瘦,如此冷的天氣卻穿著輕薄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凍死。
墨綰扒拉開臉上的頭發(fā),轉(zhuǎn)過臉去看他,此人身量比自已高出不少,身披鎧甲還有披風(fēng),一看就是個少年將軍。
“這位將軍,我一路逃難來此,能否讓我進(jìn)城躲避一番?”一雙大眼此刻微微瞇起,微皺的眉頭顯得整個人無助又可憐。
常年混跡在軍營里,不是打仗就是訓(xùn)練,基本就沒和女人講過話,平日里去酒肆也是和三位哥哥去,也不讓自已多喝。此刻對著一個面容姣好又委屈巴巴的女子顯然不知道該如何辦。
“那個…那個……”魏朵磕磕巴巴了半天,“我先扶你起來吧。”
剛剛搬來火盆烤暖的手,觸到散發(fā)著潮氣的衣擺,涼意從指尖蔓延。
“朵!干什么呢?”
墨綰堪堪扶著這個將軍的手臂才站穩(wěn),剛剛那一摔扭到了自已的右腳。順著聲音看去,那邊還站了三個男子,城外還有一個撐著油傘的女子。
“是受傷女子!”魏朵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差點把你的耳朵震掉。
魏朵扶著墨綰一路走到三個人面前:“她說她是逃難來的,問是否能進(jìn)城躲避。”
一個胖胖的胡子哥仔細(xì)看了看你:“逃難?被狼追了?”
另一個湊到你面前看:“這位漂亮姑娘,請問怎么稱呼啊?”
還有一個看起來就沉默寡言:“你怎么來的?”
三個問題一連串敲在了墨綰面前,她撒開魏朵的胳膊,對四個人行了個禮:“民女墨綰,見過四位將軍。我家中生變,父母欲將我賣了換錢,百般無奈才逃了出來。”
剛剛那個喊漂亮姑娘的那個指了指自已,又給你介紹了一下:“在下魏渠,這個剛剛帶你回來的是我們的幺兒叫魏朵,那個不愛講話的叫魏梟,還有這個胖胡子,乃吾兒魏梁。”
魏梁推開魏渠搭上來的手:“叫哥叫哥!”
魏朵看了眼正在旁邊哆嗦的人:“她說要進(jìn)城躲避,放她進(jìn)去嗎?”
還沒說話,跑過來一個胖胖的女生,一臉福相,但此刻卻記臉憂愁:“魏梁將軍,女君生病了,能不能讓我們進(jìn)去啊?”
魏梁轉(zhuǎn)頭去看那個在城門外撐傘的女子,墨綰只看到她搖了搖頭,就看到魏梁擺擺手叫這個福娃回去。
天已蒙蒙亮,墨綰在她離開的時侯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位姐姐,我略懂些醫(yī)術(shù),若不嫌棄,我可以去看看。”
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道謝,和你撐著傘就過去了。留下另外四個將軍面面相覷。
走到馬車邊上,墨綰看了看自已身上濕透的衣服,問方不方便進(jìn)去。那姐姐搖了搖頭:“不打緊!快給我們女君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