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沒有向他人解釋行程的習慣,謝瀾安隨口說罷,自己也沒意識到。“見表哥……”胤奚磨蹭了片刻,才直起身,氣息尚未平復,略顯紅糜的唇跟著喃喃一遍。
表哥么,自己人,見他也沒什么,就是……
胤奚目光劃過桌上新鮮出爐的奏文,想起一直耿耿于懷的一件事,皺眉道:“之前我都不敢問,皇上退朝后常常單獨留下女郎,一留就是大半時辰,做什么要如此?”
他加重聲調:“未免有失君格。”
這四個字包含的大不敬,傳揚出去就是身首異處的下場。但深閨中一個敢說,一個也真敢聽,聽完還笑笑,絲毫不覺得自己教出來的人說話僭越。
謝瀾安看著他,輕飄飄地說:“你自己當面問啊。”
胤奚沉然一默。
他離皇帝最近的那次,是中秋圍剿外戚的
今年的錢塘廟會格外熱鬧,
臨近年底,大街小巷人頭攢動,逛燈會的百姓個個洋溢著笑臉。
朝廷派了青天來,
給他們重新劃分了土地,
家中有幾畝薄田的,
不用再擔驚受怕哪日被豪強侵占,
家中無田的佃戶,
也不用再受世家盤剝,
改為耕種公田。朝廷出錢借他們種苗,來年秋收時只需按比例上交稅糧,剩下的全歸自家所有。農民有了奔頭,侍耕就會比從前為他人作嫁衣時更上心,糧食增產,家底自然就變厚了。
民以食為天,他們不在乎為民做主的長官是男還是女,只要能讓他們免于饑凍,那就是好官。
“這第一杯酒,
要敬謝大人。”
悠然居二樓,權達雅向上首的謝瀾安舉杯,
面含笑容說:“大人天人手段,
不過區區百日,
便給吳郡換了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