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聞言微怔,臉色更不好看了。
肖浪和雷震都是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人,當著謝含靈的面如此攀咬起來,豈不是她識人不清?
溱洧姑姑是太后肚里的蛔蟲,當即喝道:“休要胡亂攀扯,雷右使是驍騎營的人,有何理由刺殺謝直指?”
肖浪連忙道:“太后娘娘,這正是卑職要向娘娘回稟的,臣曾無意發現雷震與散騎衛丹丘有所來往,還互贈過姬妾。”
溱洧姑姑深吸一口氣,那衛丹丘是御前散騎常侍……是皇帝的人啊。
難道這場刺殺,與陛下有關?
太后面沉如水,看了眼謝瀾安,只見她安靜地垂手在一旁,喜怒不慍,一副全聽憑她裁決的模樣。
太后略一思忖,運氣道:“召雷震入宮對質!”
雷震正在大營里點卯,聞諭立即卸甲入宮。
等聽過肖浪莫須有的指摘,他目瞪口呆,一臉冤屈:“污蔑!這是肖左使污蔑卑職!太后娘娘請明鑒,昨夜卑職在黃雀樓吃酒啊,許多人都可以作證。”
肖浪道:“誰不知你雷震有儲錢癖,家常一個大子兒都不舍得花,下個館子都含糊,怎么會去黃雀樓如此奢靡之所,還偏偏選在昨日,如此反常?”
雷震一噎,他自然不能在太后面前,說自己是向考功部侍郎行賄去的。
他私底下也的確和衛丹丘有些來往,自古良禽擇木而棲,他多觀望觀望宮中的風向,也是多給自己留條路。
誰的身上都不清白,雷震卻也不能坐以待斃,抬頭反問道:“若是我主使,怎會派自己的屬下,輕易被人認出?”
庾太后皺眉沉吟,似有不決。
謝瀾安適時開口,“是了,據我侍衛回報,昨夜遇伏……怪得很,那些刺客用的兵器有所不同,有的沖著肖統領去,有的卻沖向馬車下殺招,難道里面還有第二撥人?”
雷震一口老血差點吐出,謝直指輕飄飄一句話,不就坐實了刺客里頭有一撥人是他的人嗎?!
可是當真和他無關啊!
太后看著謝瀾安:“你待如何?”
謝瀾安向地上二人看了一眼,揖手道:“回太后的話,雖然我的侍衛傷勢慘重,其中一名近衛至今還昏迷不醒,然而二位護軍所言,皆無實證,行刺案便請交予三司調查,余下的事……罷了吧。”
庾太后有些意外:“罷了?”
“是。”謝瀾安義正辭嚴,“臣有太后娘娘庇佑,區區蟊賊,豈能嚇住我為太后驅策之步伐?眼下北伐大計要緊,越是有人急了,越不能遂其心意,自亂陣腳。不若從輕發落這二位護軍,免得事態擴大,造成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