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里,胤奚也在低低地喊。
一種淡淡像春日花木的香氣環(huán)繞了謝瀾安,謝瀾安背抵著木門,瞇了瞇眼,淡定地問:“不讓走?”
如果他給她玩兒裝醉勾引人的那套,她會后悔方才沒有掐死他。
然而胤奚只是環(huán)著她,小心翼翼地留出兩人間的空隙,離得那么近,也絲毫沒冒犯到她。他只歪頭用鬢絲蹭著她耳廓,漫不經心地問:“我身材練結實了,真的不好看嗎?”
虧他還惦記這個。
那一瞬,謝瀾安簡直莫可如何,她掀了掀眼皮,抬手,隨意拍拍他的臉頰:“去睡覺?!?/p>
胤奚不動,執(zhí)拗地看著她。
船在靜夜的江心淺淺搖晃,好半晌,謝瀾安偏開臉:“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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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浪端著那碗醒酒湯回到桌上時,玄白還踏踏實實地坐在墩子上吃著飯。
阮伏鯨撂筷等了一會,不見表妹回來,就有些坐不住。
他有心過去瞧瞧,又一想有允霜在,出不了什么事,他再過去未免顯得矯情。
可這飯是一口也吃不下了,阮伏鯨橫了一眼稀里呼嚕扒盤底吃得正香的玄白。
“郎君不用擔心?!毙滓呀浛煲姽植还至耍澳葱肇返纳砩夏且路?、那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和主子一模一樣的?主子嘴上不承認,偏心著呢!”
靳長庭年長,吃相也斯文:“還管著文書?!?/p>
玄白:“還沒有夜禁。”
“胤郎君啊,如水不爭,如火潛淵。”楚堂收拾好自己的碗筷,仰望著迥異于山上的水天星河,微笑著說,“厲害的?!?/p>
胤奚喝醉后還算乖,
得到心滿意足的答案,就帶著依依不舍的勁兒挪開了。
那縷籠罩著謝瀾安的淡香隨之紛散,謝瀾安瞥了他一眼,
出門時神色平常,
令允霜照看胤奚一些,
自己走上甲板,
吹了會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