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女人搖搖頭拒絕了她,“這個不急,先等血沒過盆子一半再包扎。”
明鳶有些茫然。
她這話說得古怪,但不能看出,卻能發現她對于眼前的境遇顯得異常鎮定,仿佛這一切并非被迫承受,而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
既然夫人本人都這么說了,明鳶縱有千般疑慮,最終還是依言行事,乖乖照做。
這府邸中的主人們個個行徑奇異,她總覺得似是而非之間,已隱約窺見某些隱秘的端倪。
她不愿在這里多逗留,明鳶使出平生打掃最為迅捷的手法,迅速將床畔濺灑的血跡徹底清理。隨后,她敞開所有的窗戶與大門,待室內血腥之氣散去大半,這才再次踏入房中,小心翼翼地將裝滿鮮血的盆子端至屋外。
完成這一切后,她再無暇他顧,徑直飛奔,迅速逃離屋子。
一旦脫離了屋內的環境,外界的夜色顯得更加深邃幽暗。
蟬鳴此起彼伏,夜風拂面而來。正當明鳶欲離開院落之際,卻意外地注意到屋外一角,蜷縮著一個不起眼的黑影。
“誰在那兒?”
明鳶下意識喊了一聲。
起初,她以為那不過是只尋常動物,然而,隨著她的聲音響起,藏匿于角落的黑影驟然一震,旋即如驚弓之鳥,迅速逃離了現場。
那身影發絲紛亂,依稀可辨人形輪廓。口中發出詭異的哼哼聲,把明鳶給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
瞧著不像正常人,反而像哪兒逃出來的瘋子。
縱然明白自身此刻并無危險,但深夜猝然遭遇如此駭人景象,明鳶也來不及想自己還沒去門下提燈籠了,急忙轉身就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為了讓她好服侍主人,嬤嬤在離去之前特意為她安排了一間距離主屋不遠的仆人住所。
由于這一切發生于不久之前,因此明鳶腦海中依舊清晰地保留著路徑的記憶。
她向著后方疾馳,卻因看不清路,黑燈瞎火的,眼前一花,正好不慎一頭撞上了迎面而來之人的xiong膛,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光線昏暗,明鳶捂著自己被撞紅了一片的額頭,嚎叫一聲后抬起眼。
身著樸素粗布衣裳的少年背對她站立,而在他前方,則有數名穿著一致的仆從小廝手持夜燈。
應該是府上半夜巡邏的下人。
“大晚上的,哪個院的下人還在亂跑?”最前頭的人率先厲聲呵斥,可待他們手中的燈光照亮明鳶的臉時,那人一頓,語氣明顯緩和,態度變得溫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