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煤油燈的點亮,
黑暗的屋內終于被溫暖的火光所充盈。
映入眼簾的是大片的紅。
今日是主家大婚,屋內的裝飾全換成了紅色。
大紅的床幔下,身著紅色喜服的新娘靜臥不動,一只手垂掛于床緣之外,
裸露的手臂上赫然可見一道深深的割痕,
鮮血已浸染了床單一角。
與喜服顏色相仿的鮮血不斷地流淌而出,滴答作響,
一滴滴落在床畔的盆中,匯聚成觸目驚心的猩紅。
明鳶手上提著的水桶差點要砸落在地。
還好她先一步穩一下心神,顧不得多想,將東西放在地上后,她幾個大步上前,伸手去探床上人的鼻息。
所幸,那女子雖面色蒼白如紙,呼吸若有若無,但仍能感受到她微弱的鼻息。
熟悉的臉,縱使對方雙眼緊閉,明鳶也能認出,這確實就是她在還沒來到這個世界線時,在另一邊拿刀捅她的那位夫人。
雖然知道她現在這個身份是二丫,照理來說那就應該做好二丫的份內之事。但看見床上女人人事不省的模樣,明鳶還是忍不住上前,蹲在床頭輕輕喊她,“喂,醒醒,能聽到我說話嗎?”
本來瞧見對方這副模樣,明鳶都已經做好床上的人不會回應,又或者是要過很久才能有動靜的準備了。
可沒想到她的話才剛落下沒多久,女人的眼皮就動了動,隨即緩慢掀開。
“你還能動啊!”明鳶有些驚喜,“你……不對,夫人,你身體還好嗎?”
床上的女人雖然臉色蒼白,但看到自己身旁站了個陌生人的時候,嘴角下意識扯出一抹溫柔的笑。
“有事嗎?”她問:“我沒見過你,你是這里的下人嗎?”
想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明鳶點點頭。
她想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他這副模樣究竟是被虐待了還是什么。但一回想后來見到的夫人,體態豐腴,舉止雍容華貴,實在難以將她與遭受折磨的形象聯系在一起。
只不過還沒等她開口,床上的人就先一步搶過話頭。
女人嘴角的微笑還在,她閉上眼睛,似乎是累了,“把房間收拾一下,有些臟的地方擦擦,開門讓血腥味散出去吧。”
“要不我先幫你包扎一下……?”明鳶皺眉,視線落在她手臂的傷口上。
只不過女人搖搖頭拒絕了她,“這個不急,先等血沒過盆子一半再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