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堂兄弟很多,但大牛對著他們,沒一個能說得出口,春田又小,對著小孩子說這些情愛的東西,他能聽懂才怪。
這周勁吧,他跟他也不怎么熟,但見著他時,就是有一種莫名的想傾訴的欲望。
周勁此時是懵的,被迫將鋤頭放到一旁,人坐在了田埂上。
主持這場談話的大牛特別周到地薅了些草葉過來,墊在他和周勁的屁股底下,隔著泥。
這話該從哪里開始說呢?
大牛想了想,問周勁:“大板,成親數日了,你同你那夫郎可有嫌隙?就是那種……不能睡一個被窩的嫌隙?”
他這么問完,立刻想到了昨兒在他牛車上,夫夫倆好得像一個人似的,肯定沒有這樣的煩惱,就自問自答道:“問錯了,你們是新婚夫夫,怎么會有這樣的苦惱。當初我和阿巖也這樣,新婚那幾天,恨不得房都不出,一個要永遠掛在另一個身上才好。只是日子越往下過,就變得越不一樣了……”
聽大牛在耳旁絮絮叨叨地說起他和他夫郎婚后的變化,周勁心中想的卻是大牛問的
編草鞋
周勁早上起來,偷偷去吊檐柱下量了身高。
小樓說的不錯,自己確實比上回見弟弟時要高一些。
哥兒前幾日劃的線,他已經越過了,而且已經和哥兒的身高相差無幾。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達到……
周勁望向哥兒給他定下的目標,忽然覺得信心滿滿。
悄摸地將畫上檐柱的黑線擦掉,周勁裝作什么也沒發生,將木炭丟回灶口,去水缸邊洗手,然后回灶屋生火做飯。
早上,他煮了粥,炒了白菜,還煎了兩顆雞蛋。
一同的,還將哥兒的藥煎上,等哥兒醒來喝。
做完這些,周勁坐在屋檐下的松木凳子上編草鞋。先拿一束稻草來,將稻草上的稻葉梳掉,平整后放在厚木墩子底下壓幾次,弄柔軟,方便揉搓與編織。
取來一塊釘有長釘的木頭板子,周勁直接將它放在松木板凳上,人跨坐上去,壓牢。
在周勁準備編織時,醒來的付東緣穿好衣服,拉開正屋的門走了出來。
他仍是睡眼惺忪,但是看見周勁在弄他沒弄過的稀奇玩意兒,眼睛立馬亮了起來,睡意一掃而空。
走過去,跨坐在松木板凳的另一端,與周勁面對面坐下,付東緣問:“你是要編草鞋?”
“對?!敝軇劈c頭。
草鞋防滑,雨天好穿。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今早雖然不下了,但路上都是泥濘的。舊草鞋被周勁磨壞了腳底,不好穿了,要弄雙新的,過會兒去田里干活的時候穿。
付東緣坐下后興沖沖地挽袖子,對周勁說:“我想學,你能教教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