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風(fēng)眠再次出現(xiàn)在沈念星面前時,是在他練劍的后山。
她換了身更艷的紅裙,裙擺繡著纏枝蓮紋,走動時像團(tuán)滾動的火焰。沈念星剛練完一套劍法,額上還帶著薄汗,見她站在不遠(yuǎn)處的巨石上,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已,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執(zhí)拗。
“你來了。”沈念星收劍,心里有些發(fā)怵。自那日清晨的鬧劇后,他一直沒敢見她,總覺得虧欠了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悅風(fēng)眠從巨石上跳下來,落地時輕得像片葉子。她走到他面前,仰頭望他,左邊的梨渦陷著,眼神卻亮得驚人,像淬了火的鋼:“沈念星,你跟我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喜歡冷硯秋?”
“不是你想的那樣……”沈念星試圖解釋,“那日是被血影教下了蠱……”
“我不管!”悅風(fēng)眠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他的肉里,“我只問你,你心里有沒有我?”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卻透著股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你說啊!”
沈念星被她抓得生疼,看著她眼里翻涌的情緒——有憤怒,有委屈,還有種近乎瘋狂的占有欲,像只被逼到絕境的小獸,只想死死咬住自已的獵物。
“風(fēng)眠,你冷靜些。”他試圖掰開她的手,卻被她抓得更緊。
“我冷靜不了!”悅風(fēng)眠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厲,“我看到你脖子上的抓痕了,看到她躲在你屋里不敢出來了!沈念星,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fù)?覺得我不像她那樣會哭會鬧,就可以隨便打發(fā)?”
她猛地踮起腳,不等沈念星反應(yīng),唇已狠狠撞上他的。這吻帶著決絕的狠勁,像要在他唇上烙下印記,舌尖甚至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是她咬破了自已的唇。
沈念星渾身一僵,下意識想推開她,卻被她死死抱住腰,紅裙的裙擺纏上他的腿,像條收緊的鎖鏈。“放開我……”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掙扎。
“不放!”悅風(fēng)眠在他唇間含糊地說,手臂收得更緊,幾乎要將他勒斷,“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瘋狂,像被點(diǎn)燃的引線,“冷硯秋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只會躲在書堆里裝清高的女人,她憑什么占著你?”
沈念星終于推開她,手背擦過自已的唇,上面沾著她的血,紅得刺眼。“悅風(fēng)眠!你瘋了!”他低吼道,看著眼前雙眼泛紅的少女,只覺得陌生又心驚。
“我是瘋了!”悅風(fēng)眠的眼淚掉下來,卻帶著笑,“從看到你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刻就瘋了!沈念星,你聽著,我悅風(fēng)眠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你要是敢跟她在一起,我就……”
她忽然從袖中抽出短匕,不是對著沈念星,而是猛地劃破自已的手臂,鮮血瞬間涌出來,滴落在紅裙上,像雪地里綻開的紅梅。“我就死在你面前!”她的聲音又狠又絕,眼神死死鎖著他,“我死了,也不會讓你們安生!”
沈念星的瞳孔驟縮,沖過去奪下她的匕首,看著她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傷口,又氣又急:“你這是讓什么!拿自已的命胡鬧嗎?”
“只要能留住你,我什么都讓得出來。”悅風(fēng)眠看著他緊張的樣子,忽然笑了,笑得像只得逞的狐貍,“你看,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她湊近他,傷口的血蹭在他的衣襟上,留下滾燙的痕跡,“我知道你對冷硯秋有愧疚,可愧疚不是愛。你跟我在一起,我會對你好,比她好一百倍一千倍,我什么都聽你的,只要你別離開我。”
她的聲音忽然放軟,帶著討好的委屈,手指輕輕撫摸著他的胸口,像在安撫一只受驚的獸。可沈念星卻從她眼底深處,看到了毫不掩飾的偏執(zhí)——那不是喜歡,是想要將他徹底禁錮的占有欲,像藤蔓一樣,要將他纏繞至死。
“風(fēng)眠,感情不能勉強(qiáng)。”沈念星的聲音沉了下去,“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