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嬴政說,“上黨離韓國太近,要是有人認出你,麻煩就大了。”
“認不出。”
嬴政正用布巾擦臉,“在邯鄲十年,除了趙勝和呂不韋的人,沒人見過我現在的樣子。”
他頓了頓,又說,“但我們得盡快去咸陽。”
秦忠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件黑色的錦袍:“公子,換上這個。上黨太守是安國君的人,說不定會來驛館探望。”
嬴政接過錦袍,突然問:“呂先生在咸陽?”
“是。呂先生上個月就回咸陽了,幫公子異人打點東宮的事。”
秦忠說,“他讓我們到了上黨就等消息,他會派人來接。”
“等?”
嬴政皺眉,“我們能等,別人未必能等。”
他話音剛落,驛館外就傳來了馬蹄聲。秦忠臉色一變:“是太守的車馬!”
我們趕緊躲到屏風后面。太守是個高瘦的老者,穿著紫色官袍,手里拄著根玉杖。他坐在堂上,呷了口茶:“聽說呂相爺的人來了?”
秦忠躬身:“回太守,是屬下。”
“帶來了什么人?”
太守放下茶杯,“安國君剛立了太子,宮里盯著呢。”
“只是些商隊的人,給太子府采買些邯鄲的綢緞。”
太守沒說話,眼睛卻掃過屏風
——
他看見了屏風后趙姬的裙角。“這驛館的上房,什么時侯能住女眷了?”
秦忠額頭冒汗:“是……
是屬下的家眷,跟著來見見世面。”
太守突然笑了:“秦忠啊,你跟著呂相爺多少年了?”
“五年。”
“五年還沒學會撒謊。”
太守站起身,走到屏風前,“出來吧,我又不會吃了你們。”
嬴政從屏風后走出來,腰桿挺得筆直:“上黨太守田文,見過公子。”
田文愣了一下,隨即躬身行禮:“屬下參見公子!”
嬴政扶住他:“田太守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