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年期滿歸人將至（第2頁）

沈清辭被她纏得沒辦法，只得應下：“好，去。”

蕭玉薇歡呼一聲，蹦蹦跳跳地跑了，留下沈清辭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回到西跨院，沈清辭讓晚晴去書房打掃，自已則走到梳妝臺前，打開了那個放著半塊桂花糕的匣子。

里面除了桂花糕，還有那枚蕭珩留下的腰牌，和兄長托人帶來的字條。她拿起腰牌，摩挲著上面光滑的邊緣，忽然想起昨夜讓的夢——夢里的蕭珩回來了，臉上的疤痕淡了些，看著她的眼神，似乎也沒那么冷了。

“小姐，書房打掃好了。”晚晴走進來，見她拿著腰牌發呆，忍不住道，“其實……世子爺心里定是有您的。不然，怎么會把中饋交給您？怎么會在兵書里寫那么多細節，讓您有機會幫他？”

沈清辭放下腰牌，笑了笑：“你呀，就會說好聽的。”

“本來就是嘛！”晚晴不服氣，“前幾日我去給大小姐送東西，大小姐還說，世子爺在信里問過府里的事，特意提到了您把中饋管得很好呢！”

沈清辭的心猛地一跳：“大小姐真這么說？”

“千真萬確！”晚晴用力點頭，“大小姐還說，世子爺雖然沒明說，但字里行間都透著關心呢！”

原來，他不是什么都沒說。

沈清辭的心里忽然像被什么東西填記了，暖暖的。她走到窗邊，看著院里那棵老槐樹。樹葉雖落了大半，卻依舊枝繁葉茂，像個沉默的守護者。

這一年來，她在這里學會了隱忍，學會了反擊，學會了在深宅大院里為自已和沈家尋找立足之地。而這一切的動力，除了兄長和家人，似乎……也悄悄多了一個人的影子。

接下來的三天，府里上下都忙著準備迎接蕭珩。柳氏讓人把府里的紅燈籠都掛了起來，蕭策則親自去軍營安排護衛，連蕭玉薇都安生了許多，每日都來西跨院問東問西，盼著二哥早點回來。

沈清辭表面上依舊平靜地處理著府里的事，心里卻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的。她甚至讓晚晴找出了那件壓在箱底的紅嫁衣——雖然只穿了一夜，卻依舊嶄新。

“小姐，您真要穿這個去接世子爺？”晚晴看著那件紅嫁衣，眼睛亮晶晶的。

沈清辭猶豫了一下，又把它放了回去：“還是穿常服吧，免得……太扎眼。”

她終究還是沒勇氣，太過直白地表達自已的心意。

第三日清晨，天還沒亮，沈清辭就醒了。她換上一身湖藍色的襦裙，梳了個簡單的發髻，只簪了一支碧玉簪。晚晴看著鏡中的她，忍不住道：“小姐，您今天真好看。”

沈清辭對著鏡子笑了笑，卻覺得那笑容有些僵硬。

剛走出西跨院，就見蕭玉薇已經等在門口，穿著一身粉色的騎馬裝，手里還牽著兩匹駿馬：“二嫂，我們騎馬去城外！這樣能快點到！”

沈清辭有些意外：“你會騎馬？”

“當然！”蕭玉薇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二哥教我的！他說，鎮國公府的女兒，不能只會繡花彈琴！”

沈清辭的心微微一動。

他教妹妹騎馬時，是不是也像教她看輿圖時那樣，指尖不經意間會碰到一起？

“走吧！”蕭玉薇拉著她的手，把她扶上馬背，“我帶你！”

兩匹駿馬踏著晨露，很快就出了城門。城外的官道上，已經有不少百姓在等侯，都是聽說蕭珩凱旋，特意來迎接的。

“看，前面就是十里坡了！”蕭玉薇指著遠處的高坡，“二哥說過，從北疆回來，到了十里坡，就算是到家了。”

沈清辭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十里坡上站著不少人，都是鎮國公府的護衛。風獵獵地吹著，揚起他們的衣袍，像一群蓄勢待發的雄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