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去。
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秦毅老爺子,在一切塵埃落定后,就回了京城。
臨走前,他把那個保險柜的鑰匙,又還給了我。
“你師父說,這里面,是他留給你真正的寶貝。”
送走秦毅,我回到工作室,用那把鑰匙,打開了那個塵封多年的保險柜。
里面沒有金銀財寶,也沒有價值連城的古董。
只有一個小小的木盒子。
盒子里,是一本厚厚的,泛黃的筆記。
筆記的扉頁上,是恩師那熟悉的,蒼勁有力的字跡。
“小哲,見字如面。當你看到這本筆記時,想必已經歷了一番風雨。記住,技藝,只是‘器’。而人心,才是‘道’。守住本心,方能致遠。”
我翻開筆記,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恩師一生的修復心得,和他對這個世界,對人性的所有思考。
我一頁一頁地翻看著,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午后。
陽光正好,恩師坐在藤椅上,一邊喝著茶,一邊不厭其煩地,為我講解著金繕的要義。
“所謂金繕,就是用金,去修補殘缺。它接受不完美,并用最隆重的方式,去面對它。小哲,人生,也是如此啊。”
我合上筆記,眼眶有些濕-潤。
我想,這,或許就是我重活一世,真正的意義。
不是為了復仇。
而是為了,在洗盡鉛華之后,能用自己的雙手,去修補那些殘缺,無論是器物,還是人心。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