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冢前方,立著一個近四米高的大石碑,神識一掃,霎時間無數符文流轉放出光芒,仿佛要奪人心魄,三人忙收回神識避其鋒芒,加快瞬移,頃刻間便到了,身形飄逸輕輕一落,就落在了石碑前,三人俱是一驚,暗感不妙,石碑上的符文竟是以鮮血寫成的。
在修仙界,一旦跟鮮血沾上邊大多都是不詳的征兆,尤其是在仙冢里出現,常常和一些咒術邪術有關,石碑上的符文極其扭曲詭異,多看兩眼都讓人極其不舒服,三人實在沒有辦法視它為無害之物。
“這些符文到底是何意?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符文。”秦宜人不自覺退了一步。
魚采薇垂眸,她想到了這片空間失去的生機,又聯想到她的異樣感覺,皺起了眉頭,“這些符文會不會就是這里的生靈失去生機的原因?”
玉靈瓏扭頭看向她,“你認識這些符文?”
魚采薇搖頭,“晚輩不認識,只是揣測而已。”
“確實極有這種可能。”玉靈瓏蹙眉道。
秦宜人想到什么,“若這些符文能奪走空間生靈的生機,那我們進到這里會不會也被它奪去生機。”
她說完忙神識查探自身,越看臉色越難看,秦宜人發現了,她體內的生機正在流失,雖然緩慢卻不可忽視。
“被你猜中了!”玉靈瓏沉下臉,拿出傳音玉簡給另外三組發去信息,把她們的發現告知眾人,卻不敢輕易觸碰石碑和后面墳墓上的陣法。
很快就收到了鹿桓的回音,他到盡頭也找到一片仙冢,石碑上的符文也是鮮血寫就,過了許久另外兩組才發來信息,大家遇到的情況都一樣,四個方向四處仙冢,鮮血寫成的詭異符文,漸漸流失的生機,無一不顯示著此處空間的兇險。
梅修士
四處仙冢全在空間的盡頭,眾人唯恐有遺漏,把整個空間全部踏遍,遂發現這處空間是個規整的圓形,也真正確定了空間里只有四處仙冢再無其他。
之后他們聚在東邊的仙冢處,開始研究此處的陣法,十人中陳棟梁、吳十州和邵子騫是仙陣師,打頭陣圍著仙冢轉來轉去。
三人推演陣法的手段各有不同,陳棟梁動用了羅盤,吳十州不停地掐指算,邵子騫則左手托獸皮右手拿筆不停地寫寫畫畫,其他人也沒閑著,在墓穴間走動查探情況。
魚采薇對陣法還是下界掌握的那些東西,到仙界后除了空間符陣參悟較多,對其他陣法并無涉獵,沒看出什么門道,目光微動運轉起天衍神訣,再探出神識籠罩仙冢,映在她神識里的不再是墳墓,似是一只蟄伏的兇獸,石碑是兇獸的頭,一個個墓穴就是兇獸身上凸起的鱗片。
無論墓穴是華麗還是簡陋,他們散發的光芒是一樣的,似乎在昭示著他們有同樣的地位和功能,彼此之間還有條條莫測的氣息在流轉,最后匯集成一束鉆進了前面的石碑。
看到這一幕,魚采薇頓時了悟,縱使她不懂陣法,根據氣息的流轉,也能知道些東西,陣心在石碑里,將神識小心轉向石碑上的紅色符文,符文霎時間極速流轉,放出猩紅色的光芒,侵蝕著她的神識,引得她神魂動蕩,惜魂紗亮出光芒跟紅光對抗保護神魂。
她心念一動神識化成利刃猛地發力穿過紅光砍在符文上,流轉的符文當即斷開,紅光消弭,神識利刃隨之節節破碎成渣,魚采薇直覺一陣眩暈,分明是神識使用過度,她強自忍住不動聲色,轉身吞下一顆修復神識的丹藥,天衍神訣繼續運轉,一刻鐘后,她的神識不僅完全恢復,還有了幾分長進。
這時候再看向石碑上的符文,沒了紅光的沖擊,串串符文一目了然,她記下的瞬間心中一悸,急促的危機感侵入心頭,魚采薇忙收斂神識,卻看到了十條極細的乳白色的霧氣被符文吸收,順著霧氣尋找另一端,正是來自他們十個人,每人頭頂的百會穴都冒著一條霧氣,這些霧氣正是被符文攝走的生機。
十條霧氣雖然都極細,認真分辨還是有區別的,魚采薇身上飄出的霧氣最細,細得斷斷續續有些連接不上,其他人冒出的霧氣相差不大,最粗的居然是修為最高的鹿桓,他被攝取的生機最多。
魚采薇朝著鹿桓的方向迅速掃過一眼,看來鹿桓不僅僅是年歲高,根本就是壽元不多,即使沒有符文,他本身的生機也在緩慢地流失,如今有了符文的加持,就成了失去生機最多的人。
鹿桓此時眼里深埋焦慮,他確實壽元不多,來雷池是想試試在雷擊強壓下能不能強行突破,才剛進雷池不到半年,未做好準備就被殃及,這處空間里偏偏掠奪生機,他體內的生機若是再流失,莫說強行突破無望,只怕現有的壽元都保不住了,“三位小友,可推演出什么沒有?”
邵子騫手上的筆還在不停地演算,“晚輩發現仙冢里所有墳墓上的陣法看似散亂獨立,其實環環相扣且和石碑上的符文構成一體,這是一個完整大陣,陣心在石碑里被符文掩蓋。”
“確實,”吳十州掐手指的動作頓住,“陣法之間任何一環任何一層不分主次,無論攻擊哪一處墳墓都會引起石碑上符文的反擊,若攻擊石碑上的符文只會被反擊得更快更猛,而這個反擊極有可能就是強行抽取攻擊者身上的生機。”
陳棟梁收起羅盤,面沉似水,“不是極有可能,是必定,且無論攻擊墳墓還是石碑,只怕不僅僅遭受一處符文的反擊,而是被四方聯合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