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沉默許久,苻繚忽然道。
“我沒有做帝師的打算。”
這個名頭,好當然是好,他有理由留在宮中,有理由見到奚吝儉。
怎么想,奚吝儉都沒有非要這么做的理由。
苻繚不覺得奚吝儉會將自己指點他幾句的這點小事看得如此重要,也不覺得他會把一個幾乎是萬人之上的名頭封給比他還小上幾歲的年輕公子。
興許只是要鞏固自己的位置,一舉兩得而已。
“你想做什么?”奚吝儉的聲音有些凝重。
苻繚的眸子動了動。
“也許,離開京州,去外面走走,看看風景。”苻繚道。
他說得很認真。
奚吝儉的計劃剛好給他提供了順勢離開的機會,也許這就會是他們最后一次道別。
苻繚看著奚吝儉漆黑的眸子。
下一刻,這片漆黑猛然逼近。
“你要去哪?”奚吝儉厲聲道。
苻繚嚇了一跳,愣在原地。
奚吝儉意識到自己過度的反應,但他不能容忍苻繚竟然在他不知情的時候生出了這個念頭。
他此時說,定然不是臨時起意。
從何時開始,他就已經打算要離開了?
“你還有事沒說。”奚吝儉強硬道,“孤也有,你忘了?”
苻繚自然沒忘。
一切結束之后,他們本來還可以再最后談談心的。
但苻繚心底已經有了最好的分別時機。
雖然會落下遺憾……
要分別已經是最大的遺憾了,再多一點,也不會再加劇心中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