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了幾分。
苻繚面上還留著些許淚痕,與面上深深淺淺的紅色交疊在一起,自他微微抖顫的鼻尖生出些旖旎的氛圍。
想拖著二人的腳步,不讓他們的理智打斷這來之不易的風(fēng)光。
可惜只是一晃神的工夫,兩人對視一眼,便都遽然冷靜下來。
苻繚整理了自己的儀表,見奚吝儉又恢復(fù)了慣常的冷漠神色。
他們重新來到那處荒地。
路經(jīng)皇城時,恰好碰到三三兩兩的官吏,有的下值,有的換班,苻繚下意識便躲著他們。
奚吝儉只是眉尾動了動,便與他一并做著這莫名心虛的勾當(dāng)。
按說他與奚吝儉一起行動不會再惹誰懷疑,但苻繚發(fā)覺自己心底還是生出了些許憂慮。
這憂慮中帶著點怯意,每當(dāng)苻繚意識到這一點后,臉上總會出現(xiàn)不自然的熱意。
好在沒人發(fā)現(xiàn)。
奚吝儉眺望著這片荒地。
“看出什么了么?”他問苻繚。
苻繚看著眼前的一片荒涼,與上次來時并無二致。
他眨了眨眼,稍歪了下腦袋,看了眼奚吝儉。
奚吝儉又提醒道:“沒覺得哪里眼熟?”
苻繚對這里本就不了解,面前的景色也與他心中所想的荒地沒有不同。
一只溫?zé)岬氖趾鋈煌凶∷南掳?,不由分說地抬了起來。
“不要盯著地面?!鞭闪邇€道,“看遠一點?!?/p>
看遠一點。
苻繚心底默默地重復(fù)著,目光自然地隨之向上。
在目光所至的最遠處,他看見了一個依稀的影子。
是平關(guān)山。
苻繚一愣。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在清秀的面上更添幾分乖巧。
奚吝儉的手稍收緊了,抵著他的骨頭用了點力,帶著一絲強迫,狠狠地箍住了他剛有一點兒轉(zhuǎn)向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