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奚吝儉漆黑的眼眸如此盯著他,似是要傳遞什么,他也不敢去想。
眼見苻繚無聲地拒絕了自己的暗示,奚吝儉緩緩撫摸著手里的玉扳指。
“你明白的話,再好不過。”
他盯著苻繚,即使那人已經沒有再看他。
苻繚余光能瞧見奚吝儉離自己又近了些,心中的迷霧似乎有些散開,但他仍不敢向前邁出步子。
“我剛剛聽殷侍衛說了。”苻繚見奚吝儉向前走去,也跟上去,“但要這樣統計人數,定是要耗費大量的精力。”
別的不說,就是光與傷兵交談,苻繚就認為壓力已經很大了。他們大多有肢體殘缺,看著便讓人難過,何況是奚吝儉這樣與他們一同上過戰場,深知戰場可怖之人。
奚吝儉會想起那時的情景么?
奚吝儉以為苻繚有更好的辦法想說,轉頭卻瞧見了他擔憂的目光。
奚吝儉心尖顫了顫。
他嘆了口氣,不知這話說過多少次:“倒不如多關心下你自己。”
苻繚抿出一個笑容:“我差不多算是自由身,比不過殿下的。”
雖然身子差了些,但說到底,他的壓力怎么能比得過奚吝儉呢。
“在諷刺孤身不由己?”奚吝儉輕哼一聲。
奚吝儉何時會開玩笑了?
苻繚想著,也笑著道:“自然不敢。”
奚吝儉忽然湊近他,面無表情地挑了挑一邊的眉。
苻繚有些奇怪,看著他一步步走近,最后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
有些痛,苻繚忍不住捂住那塊開始泛紅的皮膚。
他不解地看向奚吝儉,奚吝儉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徑自朝著殷如掣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