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茶冒出些許生氣勃勃的薄霧,熏得周圍空氣一片shi軟。
觸碰到冰冷的桌面時,又出現了奚吝儉熟悉的小水滴。
晶瑩剔透的、柔軟的、執拗的。
奚吝儉動了動唇。
“等到你的袖上再看見水霧時。”
殷如掣一愣,低頭應了聲是,眼睛偷偷轉向孟贄,給了個求助的眼神。
孟贄回了他一個“照著去做就是”的眼神。
殷如掣仍是沒明白主子怎么忽然改了種說法,只道主子今日心情又不好了。
思考片刻主子說的究竟是什么時間,心中有了定數后,他才繼續道:“明留侯府處與主子所猜測一樣,明留侯聽見消息,便把幾個膽大來看熱鬧的人給趕跑了,確實省去不少麻煩?!?/p>
“是他想得確實周到?!鞭闪邇€淡淡道。
“主子之前不是說過,就希望朝上能有這樣的人么?”殷如掣好奇道,“出身能說得上話,還如此有頭腦的……”
孟贄飛了他一眼,不悅道:“懷有異心,豈敢用之?”
殷如掣不贊同道:“他看起來哪兒有異心?又不是原來那個世子……”
說話和和氣氣的,對主子也不惱怒,甚至可說是和顏悅色,如今已鮮少瞧見這樣的人了。
“心在季憐瀆身上,可不是懷有異心?”奚吝儉不咸不淡道。
他接連兩次忤逆自己意思,均是因為季憐瀆,好像自己不過是他關心季憐瀆的一個橋梁。
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想瞞著,還要如此掛念一個與他不相干之人。
殷如掣沒懂主子的意思,又不敢問,只能閉上嘴。
奚吝儉攤開一紙批文,映入眼簾的便是諫諍他重新戍邊的奏章。
“這幾日的章子,十有八九都是類似之意。”孟贄啞著嗓子,“主子上朝時可要提點一下?”
“不必。”奚吝儉淡淡呷了口茶,“這傷都是皇上造成的,他不還給孤賜座了么,傷沒好,這事自然是不便做?!?/p>
孟贄躬身,意為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