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槐一時語塞,不知怎說是好。
“妙哉!妙哉!”
殷順且撫須哈哈笑道。
富術也點頭道:“真是精彩!一語便道出墨者的軟肋。”
不少人亦是恍然大悟。
如此也行?
雖然此番辯論非常短,節奏非常快,但卻無比精彩。
蔡夫人不禁向姬舒道:“此人真是名不虛傳,乃少見的奇才也。”
姬舒只是笑了笑,這算什么,他在子讓面前,都敢罵墨子,禽獸不如也。
姬定根本不管左槐他們,而是向四周拱拱手道:“諸位真是抱歉,方才周濟口出粗言,但周濟絕非有意侮辱先人,只是為證明兼愛的確非常偉大。”
兼愛偉大?
你這彎轉得可真是有些猝不及防啊!
眾人頓時又迷茫了。
左槐本在絞盡腦汁思考如何反駁,哪知他又來這么一出,頓覺處在云霧之中。
“不錯,是偉大。”姬定笑著點點頭,又道:“兼愛的確比仁愛要偉大的多,雖說仁愛與兼愛都是以愛為藥方,欲求大治天下,但仁愛是分親疏遠近,而兼愛是主張愛無差別,不分親疏遠近,換而言之,若能做到兼愛,自然也就做到了仁愛,那么單以愛來論,兼愛自然是要勝于仁愛。”
左槐與一干墨者的目光頓時又從憤怒轉變和善。
對!
就是這么回事!
原來是友軍。
反觀儒生則是怒目相向,原來是敵軍啊!
姬定突然話鋒一轉,道:“但現實是我們還做不到兼愛,千百年來也只有一個墨子,故此我才向衛侯建議,以仁政治國,因為相比起來,仁愛要更實用,我絕非是在針對墨家,只因為我是服務于衛侯,我自己都做不到兼愛,我自然不可能建議衛侯兼愛治國。”
一個儒生突然道:“那依你之意,豈不是說我們儒學要低墨學一籌。”
姬定笑道:“如果你主張連螞蟻都愛,連螞蟻都不能踩死,那你的主張就比兼愛更偉大。”
那儒生還未開口,左槐突然憤怒道:“豈有此理,你這是諷刺我們墨學。”
姬定淡定一笑,道:“你們輸就輸在過于偏愛墨學,偏愛墨學會導致你偏愛墨者,偏愛墨者,那就不是兼愛,墨子曾言,天下大亂,皆因大家不愛,愛了就不會爭了,而你們卻到處下戰帖,這可也是挑起戰爭,這也是亂之根源,你做不到這一點,你就不能代表墨家與我辯論,你若做到這一點,你也就不會與我爭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