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滿府榮光：長孫歸矣（第1頁）

顧青云的身影剛出現在月洞門，榮安堂里的笑語便頓了半拍。

他穿著一身石青色暗紋錦袍，領口袖緣滾著銀線，既不失世家公子的矜貴，又帶著幾分軍旅歷練出的利落。腰間玉帶束得端正，卻在袖口處暗讓了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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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錦袍的廣袖被裁去半尺，露出腕間素銀護腕，護腕下隱約可見幾道淺疤，那是常年握槍磨出的痕跡，反倒襯得手腕線條愈發勁挺。三年軍營歷練，把少年時的青澀磨成了沉穩，肩背挺得筆直，邁步時帶著股沙場歷練出的銳氣，明明只是走進院子，卻像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連檐角的銅鈴都似被這股氣場震得輕顫。

“青云！”

父親顧戰先站了起來，眼底的笑意藏不住，嘴上卻仍帶著幾分嚴父的威嚴，“還知道回來？”

顧青云已大步跨進堂內，動作利落得行了個軍禮，又轉成規規矩矩的家禮，聲音洪亮如鐘：“祖母，孫兒來晚了，祝祖母福壽安康，松鶴延年！”

他身形比三年前拔高了許多，眉眼間依稀有了父親年輕時的輪廓，卻更添了幾分少年人的英氣，那股子挺拔勁，真有幾分顧家當家人的氣派。

老太太早已笑得瞇起眼，連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讓祖母瞧瞧，瘦了些，卻結實了。”

顧青云剛直起身，便示意身后的小廝徐來奉上錦盒。那錦盒是用上好的蜀錦所制，邊角繡著暗紋的

“壽”

字，徐來捧著錦盒的手穩得像釘在案上，指節因常年托舉重物泛著淺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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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就跟在顧青云身邊，從束發那年起便隨主子一通進學、練武，三年前更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去了京郊軍營，刀光劍影里替主子擋過暗箭，寒夜里焐過熱酒，早成了顧青云最貼心的臂膀。

此刻他垂著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淺影，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驚擾了堂內的喜氣。府里誰都知道，徐來雖名義上是小廝，卻比旁的管事更得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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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云在軍營的家書，十封里有九封要經他手傳回；主子貼身的玉佩、常用的槍桿，也只有他能碰。這份跟著主子一通長大的情分，早已不是尋常主仆可比，倒像是顧家精心打磨的一把劍鞘，妥帖地護著未來的家主。

“孫兒記著祖母的壽辰，在軍營時便托人從緬甸尋來翡翠，趕著打了套頭面，望祖母喜歡。”

顧青云說話時目光坦蕩，帶著軍人的磊落，卻又不失晚輩的恭敬。老太太當即命大丫鬟打開，只見錦盒內鋪著暗紋錦緞，一套翡翠頭面靜靜臥在其中：主簪是福壽三多的樣式，蝙蝠銜著銅錢，旁邊綴著顆飽記的桃實，翡翠水頭足得像浸在山泉水里，綠得沉潤；耳環是小巧的葫蘆形，諧音

“福祿”，雖小卻打磨得圓潤光滑，在光下泛著溫潤的柔光；最難得的是那支抹額，上面鑲嵌的翡翠片按照“北斗七星”

排列，大小勻凈，顏色如陳年茶湯般醇厚一致，一看便知是耗了心思尋來的老坑料。

“這水頭，這顏色……”

沈玉薇忍不住贊道，“怕是內務府的貢品也不過如此。”

她望著顧青云的眼神，記是讓母親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