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舟用哄孩子般的口吻道:“妘沛,喝了藥就不難受了。”
又冷冷對沛娘吩咐道:“怎么干的事?再去熬一碗來。”
“是。”沛娘只能照做。
許妘沛語氣嬌弱,對顧慕舟說:“我這么指使你的人,你不生氣啊?”
顧慕舟關切地看著她:“你是她的主母,她當然一切都得聽你的。”
許妘沛露出心滿意足的神情,卻是對沛娘道:“沛娘,侯爺說的你聽到了嗎?”
沛娘端著藥,垂著頭,低聲答:“是。”
這夜忙到天泛白,沛娘才被放回去。
然后再過了兩日,許妘沛身邊的婢女棠梨找了過來。
“大夫人想邀姑娘與二夫人到院中飲茶談心。”
沛娘想起上次那二人的爭鋒相對。
她立即佯裝不適,咳嗽幾聲:“辜負大夫人美意了,可沛娘染了風寒,冒昧去了,只怕叫大夫人舊疾復發……”
棠梨卻盯著她冷笑:“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
沛娘渾身一震。
突然就想起許妘沛之前在顧慕舟面前對自己說的那句:“沛娘,侯爺說的你聽到了嗎?”
但沉默許久,沛娘還是垂頭回道:“我真的得了風寒,就不去掃興了……”
見她還是油鹽不進,棠梨頓時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之后的下午沒什么事發生,沛娘以為自己躲過去了。
直到傍晚,顧慕舟和許妘沛帶著一個相士走進主院。
見狀,沛娘立即上前請安。
三人并未搭理她,顧慕舟一心問相士:“大師,本侯已經找了不少郎中、用過不少藥了,我家夫人的咳疾仍是久久不愈,可是內有玄機?”
許妘沛被棠梨扶著,在一旁咳嗽不止。
那相士看了一圈主院,就高深莫測地說:“侯爺,這是南邊有人沖撞。”
南邊,正是沛娘住的偏房。
沛娘的臉色瞬間蒼白了。
一瞬間,她就想起之前聽過的傳聞。
——不知哪家伯府,也有過妾室房屋沖撞主母的事,那妾室被吊起來打了五十鞭,說是為了祛除晦氣。
眼前,顧慕舟看著相士,卻是皺起了眉質疑道:“大師,此處乃是本侯的主院,能發生這種事?”
相士還沒回答,許妘沛就已虛弱開口:“侯爺,您該不會是舍不得沛娘吧?”
顧慕舟一愣,立即散漫一笑:“怎么會,你最要緊。”
說罷,他隨意地沖沛娘招了下手:“可聽清楚了?今夜就搬到東廂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