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十二別動隊成員陳默的姓氏相通。
“那支筆是陳默的。”
老者吞下藥丸,喘息著說,“他犧牲前托人把筆帶給我,說里面藏著重要的東西。”
他指向角落里的樟木箱,“筆就放在那里面,和他的家書放在一起。”
林墨掀開箱蓋的瞬間,股濃烈的火藥味混雜著墨香涌了出來。箱子底層鋪著塊深藍色的軍布,上面整齊碼著十幾封家書,信封上的字跡剛勁有力,正是陳默日記里的筆跡。最上面放著支派克金筆,筆帽上的玉蘭圖案栩栩如生,筆桿上的月牙形裂痕在光線下泛著冷光。
“民國二十七年三月七日,”
老者的聲音帶著顫音,指尖撫過泛黃的信紙,“他在最后一封信里說,要在玉蘭花開時回來娶我妹妹。”
他的眼角突然沁出渾濁的淚珠,順著溝壑縱橫的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匯成水珠,滴在信紙的
“娶”
字上,“可等來的只有這支染血的鋼筆。”
林墨突然注意到老者的左手食指缺了半截,斷口處的皮膚已經結痂發黑,像是被利器硬生生斬斷的。“這傷是……”
“日軍搜查書店那天留下的。”
老者的聲音突然低沉,“他們翻出陳默藏在這里的情報,用刺刀逼著我說出其他成員的下落。”
他的嘴唇哆嗦著,露出被牙齒咬得殘缺的牙齦,“我妹妹把情報嚼碎咽進肚子里,被他們活活打死在門口的玉蘭樹下。”
話音未落,書店里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書架上的古籍紛紛墜落,書頁翻動的嘩啦聲里,夾雜著女子凄厲的哭喊聲。林墨看見老者的影子在墻上扭曲,影子的左手握著支鋼筆,筆尖正滴著暗紅色的墨汁,在地面匯成個
“默”
字。
“她叫陳玥,”
蘇晚的聲音從書架后傳來,淺藍色旗袍的下擺沾著些暗褐色的斑點,像是干涸的血跡,“是我們安插在書店的情報中轉站,鋼筆里的情報就是她親手抄錄的。”
樟木箱里的家書突然自動翻開,其中一頁的空白處,用鋼筆寫著行極小的字:“書店地窖藏有電臺,密碼本在《孫子兵法》第
37
頁。”
老者突然從柜臺后拖出個木箱,里面裝著臺老式發報機,銅制的旋鈕上還沾著些黑色的煙痕。“這是我從地窖里挖出來的,”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布記皺紋的臉上突然抽搐了下,像是回憶起極度痛苦的畫面,“日軍放火那天,陳玥把電臺藏在水缸里,自已卻沒能跑出來……”
林墨的指尖觸到發報機的按鍵時,突然感到陣刺痛。按鍵下的縫隙里卡著半片玉蘭花瓣,已經干枯發黑,卻依然保持著綻放的姿態。他翻開那本《孫子兵法》,第
37
頁果然夾著張泛黃的密碼本,上面的符號全是用鋼筆寫的,筆鋒與陳默的家書如出一轍。
“陳默知道妹妹犧牲后,單槍匹馬闖進日軍司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