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濃,精神病院的風里帶了涼意。
李玄真裹緊了身上的病號服,縮在暖氣片旁,盯著粉色塑料盆里的“靈材”——是他從洗衣房撿的碎布頭、舊棉花,還有病友扔掉的毛線頭。他說這些是“暖靈絮”,能“聚陽氣,擋寒邪”,正打算給塑料玫瑰讓個“暖靈罩”。
“你那破布頭能擋啥寒?”趙青霜提著她的拖布桿從外面進來,剛在花園練完“晨劍”,鼻尖凍得通紅,說話時帶著白氣,“我的青霜劍都嫌這陣里的‘寒氣’太重,揮劍時劍氣都凝了霜。”
她把拖布桿靠在暖氣片上,用手捂著桿頂,像是在給“劍鞘”取暖。桿身纏著的膠帶被風吹得有點松,露出里面的木頭,她用指甲把膠帶按緊,說“不能讓寒氣鉆進劍鞘”。
老胡抱著搪瓷缸,缸里裝著熱水,正給塑料玫瑰“喂靈泉”——他說“熱靈泉能驅寒氣,讓花的庚金之氣更旺”。可塑料花放在窗臺上,風一吹,花瓣晃悠悠的,老胡看著就心疼,蹲在地上念叨“花冷了……要給花穿衣服……”
李玄真眼睛一亮:“大師兄說得對!我這就給花讓‘暖靈罩’!”
他把碎布頭、舊棉花一股腦塞進粉色塑料盆,又倒了點溫水(說“是地火融的‘靈液’”),用手揉成一團團,像在揉面團。
“用這個?”趙青霜皺眉,戳了戳盆里的棉花團,“一股子霉味,是‘陰寒穢氣’,沾了塑料花,會讓庚金之氣變質的。”
“所以才要加‘純陽料’!”李玄真從口袋里掏出顆水果糖,是張護士長昨天給的,他說這是“火靈糖”,能中和寒氣。他把糖紙剝開,扔進棉花團里,用手捏了捏,“這樣一來,暖靈罩既有暖靈絮的溫,又有火靈糖的熱,保證塑料花凍不著。”
趙青霜沒再反駁,卻轉身找了根細鐵絲(從張護士長修拖把的工具箱里偷的),彎成個小圓環,套在塑料花的鐵絲莖上,說“這是‘鎖陽環’,能把暖氣的‘陽氣’鎖在花周圍”。
老胡則貢獻出自已的寶貝——是他藏了很久的半只毛線手套,藍色的,掉了個指頭,他說這是“暖靈套”,能給花當“外套”。他小心翼翼地把塑料花的莖稈塞進手套的破洞里,像給花穿了件滑稽的小衣服。
三人圍著塑料花忙活,活動室的窗臺上堆起了他們的“御寒工事”:套著毛線手套的塑料玫瑰,周圍擺著粉色塑料盆(里面是揉成團的棉花碎布),盆邊還繞著趙青霜彎的鐵絲環,暖氣片上烘著他們濕漉漉的“暖靈絮”,整個窗臺像個亂糟糟的雜物堆。
“這樣就不怕寒氣了!”李玄真拍著手笑,塑料花的花瓣被毛線手套擠得歪歪扭扭,像個穿錯衣服的小丑,他卻覺得“靈氣足得很”。
趙青霜用拖布桿碰了碰鐵絲環,鐵絲“叮”地響了一聲,她點點頭:“鎖陽環起效了,陽氣跑不了了。”
老胡則抱著搪瓷缸,往暖氣片上澆了點熱水,說“給地火添點柴,陽氣更旺”,結果水灑在暖氣片上,“滋滋”冒白氣,嚇得他趕緊用袖子去擦,嘴里念叨“別燙著地火……”
正忙得熱鬧,張護士長推門進來,手里抱著幾件舊毛衣,是醫院給病人準備的過冬衣物。她一眼就看到了窗臺上的“杰作”,尤其是那朵套著毛線手套的塑料花,嘴角抽了抽。
“李狗蛋,”她把毛衣往床上一放,指著塑料花,“你給我的‘萬年不謝花’穿的啥?丐幫的破手套?”
“是‘暖靈套’!”李玄真護在窗臺前,“能擋寒邪,保花的庚金之氣!”
趙青霜也橫過拖布桿,擺出防御姿勢:“還有鎖陽環,是我用‘玄鐵’讓的,拆了會讓花的靈氣散掉。”
老胡蹲在地上,抱著搪瓷缸,小聲說:“花怕冷……”
張護士長看著他們仨護著塑料花的樣子,像護著個易碎的珍寶,心里突然軟了一下。她沒像往常一樣罵“胡鬧”,反而拿起一件紅色的舊毛衣,是件開衫,領口有點松,她抖了抖毛衣上的灰,走到窗臺前。
“你們這暖靈套太丑,”她板著臉,故意裝得嚴肅,“我給花換個‘高級點的暖靈罩’。”
說著,她把紅色開衫撐開,小心翼翼地罩在塑料花上,毛衣的袖子垂下來,剛好遮住花莖,像給花穿了件寬松的紅斗篷。
李玄真和趙青霜都愣住了。紅色毛衣罩著塑料玫瑰,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紅色的布料泛著暖光,真的像個“暖靈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