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也覺得不能再待下去了,這“暫時安全”的代價是精神上的慢性凌遲。
吳天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沒有門把手,只有巨大的、銹死的門軸。
吳天嘗試用肩膀去頂,用那只正常的右手去推…紋絲不動。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的左手掌心,那“榮光”的烙印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仿佛被針狠狠扎了一下!
“嘶…”吳天倒抽一口冷氣。
緊接著,一種奇異的、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吳天下意識地攤開左手。
只見掌心那暗紅色的“榮光”烙印中心,不知何時,竟然“長”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什么?!剛剛看到的干枯眼球?
但是此刻的眼球卻通體呈現出暗沉血色。
它像是從吳天掌心的血肉里直接生長出來的,與那烙印融為一體,卻又有著清晰的實體。
胖子湊過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眼球?從…從你手里冒出來的?天哥…這是剛剛看到的那個干枯眼球?!
吳天沒理他,看著這詭異的血色眼球,又看看眼前緊閉的、沒有任何鎖孔的鐵門。
一個荒謬卻又順理成章的念頭冒了出來。吳天嘗試著,將這血色眼球輕輕抵在鐵門中央一個不起眼的、仿佛只是銹跡斑點的凹陷處。
沒有聲音。
一接觸到凹陷部分,眼球便毫無阻礙地“嵌”了進去。
緊接著,干枯眼球如同活物般自行扭動、伸展,與鐵門中央的凹陷漸漸重疊。
“咔噠…”
一聲極其輕微、卻無比清晰的重疊聲響,在死寂中如同驚雷。
沉重的鐵門,無聲無息地…向內開了一道縫隙!
外界的光線——傍晚時分那種灰蒙蒙的、帶著人間煙火氣的光線——從門縫里頑強地擠了進來,驅散了門內濃稠的黑暗!
“開…開了?!”胖子驚喜交加,又帶著難以置信的恐懼。
吳天手臂不受控制地抬起,眼球就輕易地就從鐵門凹陷處脫離,回到了吳天的掌心,血色流轉。
鐵門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嘎吱聲自動打開。
外面,是再正常不過的校園景象。暮色四合,路燈剛剛亮起,遠處食堂飄來飯菜的香味,下課的鈴聲隱約可聞。宿舍樓、教學樓都亮著燈,人影綽綽。
444號實驗樓安靜地矗立在原地,破舊,但毫無異狀。沒有顛倒的吊燈,沒有向上的水流,仿佛剛才經歷的一切都是幻覺。
追他們的那個“聻”,連同白隊也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出…出來了?”胖子站在吳天身邊,大口喘著氣,貪婪地呼吸著外面的空氣,臉上混雜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深入骨髓的茫然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