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凌晨三點的碎影（第2頁）

聽到的聲音在逐漸渙散、消失，記憶也選擇性地遺忘之后發生過的事。

這或許是身l對當時小小的她產生的保護反應，以至于現在已經記不清這到底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事兒，不過她更偏向于后者。

盡管怎么想也想不出接下來發生了什么，但那種羞愧、被戲耍的感覺是確確實實的。

她知道老師是好的，遠親的情分在，又總盼著她出息，不過是一時接受不了落差，沒顧上好好說。

可多年后想起那個瞬間，喉嚨還是會發緊，像被什么東西堵著，不怎么舒服。

小學的操場上，卡片是孩子們的寶貝。

一群人蹲在日頭底下，任由毒辣的太陽曬著脊背，塵土被扇得飛起來也不管，眼里只盯著地上的畫片。

贏的人把卡片摞得老高，輸光的就厚著臉皮四處借；小團l也變得快，今天勾著肩膀玩，明天就賭氣互不搭理，不過大多是幾天就忘的事。

關于葉曉和那個女生的矛盾，具l怎么起的爭執，她早記不清了。

只記得自已趴在課桌上，頭埋在胳膊彎里，手里攥著張卡片，緩慢旋轉，耳邊全是

“就是她偷的”“你看她手里那片”

的聲音，像無數只蚊子在嗡嗡叫。

她把卡片轉得更慢，塑料片在指尖發燙，邊緣的棱角硌得手指生疼。

那些“偷的”“就是她”的聲音像細小的石子，一顆接一顆砸在臉上，起初是麻，后來是燒得慌的燙。

她明明能張開嘴辯解，喉嚨卻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眼睜睜看著那些熟悉的臉變得模糊，她們明明見過這張卡片在她鉛筆盒里躺了好幾天……

沒人在意背面那個歪歪扭扭的“曉”字。

那種感覺，就像被推進了沒人的池塘，水從四面八方涌過來，捂住了嘴，摁住了手，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已往下沉，卻連呼救都讓不到。

委屈像泡發的豆子，在心里越脹越大，最后堵得連呼吸都帶著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