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鐵路橋的鋼絲網（第2頁）

陳清清的吼聲比鐵鏈聲還響。她從右側的雜草里竄出來，手里的金屬直尺抽在最前面那個黃毛的臉上，疼得對方嗷嗷叫。

趙峰的鋼筋棍掃向張磊的膝蓋，動作又快又狠。張磊沒站穩，踉蹌著撞在水泥柱上，鐵鏈脫手掉在地上。

“警察！警察來了！”

林墨的聲音從橋頭小賣部傳來，雖然帶著哭腔，卻足夠響亮。張磊他們果然慌了神，往橋頭望去。

就是現在。

我甩出鋼絲跳繩，紅布裹著的鋼絲在空中劃了道弧線，精準套住綠毛的腳踝。他正想往橋頭跑，被繩子一拽，“撲通”摔在地上，啃了記嘴泥。

“操！”綠毛的慘叫聲驚飛了橋洞下的麻雀。

混亂里，陳清清的紅色書包像團火焰，在人群里穿來穿去。她專打關節，直尺抽在手腕、膝蓋上，脆響連連。趙峰的鋼筋棍舞得虎虎生風，逼得張磊他們連連后退。

我拽著跳繩往橋尾退，綠毛被拖得在地上蹭，校服后背磨出道黑印。他想解開繩子，陳清清突然沖過來，一腳踩在他手背：“別動！”

張磊見勢不妙，喊了聲“撤”，帶著剩下的人往工廠方向跑，連掉在地上的鐵鏈都顧不上撿。

鐵路橋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綠毛的嗚咽和我們的喘氣聲。

陳清清踢了踢綠毛的屁股：“滾！再讓我看見你欺負人，就把你偷王老板幣的事捅出去！”

綠毛連滾帶爬地跑了，鋼絲跳繩還纏在他腳踝上，紅布在風里飄得像面投降的旗子。

林墨從小賣部跑過來，手里還捏著電話聽筒，臉漲得通紅：“我……我真撥了110，不過沒接通就掛了。”

趙峰把鋼筋棍扔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你那聲‘警察來了’，比哭還難聽。”

陳清清從紅色書包里掏出橘子汽水，擰開蓋子遞給我：“喏，獎勵你的。”

汽水的氣泡濺在我手背上，涼絲絲的。我看著她額頭上的汗，齊劉海濕了一小片，貼在腦門上，像剛從水里撈出來的。

“你剛才挺厲害。”我說。

“那是。”她揚起下巴，突然又皺起眉，“不過你套繩子的動作太笨了，像只搖尾巴的狗。”

“那你還讓我套？”

“總比趙峰一棍子掄死人大強。”她白了我一眼，卻把自已沒開封的汽水塞給趙峰，“給，你也累了。”

林墨從書包里掏出包餅干，是老牌子的動物餅干，他分給我們，自已只拿了塊小熊形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