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轎緩緩抬進巷子。
沈乾在門口等我。
共執牽紅,三拜天地。
待到喜秤掀開蓋頭,嶄新的被褥,滿屋的喜字。
還有紅燭旁,一摞摞桂圓紅棗。
沈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實在倉促,連夜請鎮上的老人幫忙布置的,姑娘可還滿意?」
和李銘沅成親那會兒。
連身嫁衣都沒有。
就拉著我到娘娘廟前,拜了三拜,還笑說省下來的銀子,夠他請同僚吃一頓好酒。
我抬眼看著沈乾。
話未出口,眼底驀然酸澀。
他一時慌了:
「姑娘怎么哭了?」
「可是覺得不滿意?」
我趕緊擦干凈眼淚,笑著點頭:
「滿意的,謝謝。」
他松了口氣:「那就好。」
飲完合巹酒。
沈乾又去衣柜里拿出一個盒子。
打開,里頭是房契地契和一疊銀票。
他也沒有拐彎抹角,敞開了說:
「秦婆都告訴我了。」
「你從前在青山縣,曾和一男子成婚,供他考上狀元,最后換來一封放妻書。」
我不覺攥緊衣襟。
女子幸能惺惺相惜,可男子卻不同,他們生來就仿佛高人一等。
他現在說這些,莫非是想以此相挾,提出過分的要求,那我……
「你若介意,我可將那八兩聘禮還給你,不住這屋也行,只要能夠安生,讓我有戶籍找正經活做,養活自己就可以了。」
沈乾一怔,忙將盒子推到我面前:
「姑娘誤會了,我沒有介意。」
「只是想告訴你,我和他不一樣,娘親在時便教導我,做人要實誠,為人夫更是要踏實,不過口說無憑,既然你我已成親,這些便交由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