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恩啞口無言,半晌才顫抖著說道:“這是巧合,下官尊崇曾公,下文湘鄉(xiāng)為曾部堂建祠,不曾想沒過幾天,朝廷也恰好頒詔讓湖南地方為曾部堂建祠,結(jié)果就……,就讓制臺大人你誤會了?!?/p>
“真的只是巧合?”吳超越微笑問道。
“真的只是巧合?!背缍髭s緊點(diǎn)頭。
“很好,抓起來!”
吳超越把手一揮,早有準(zhǔn)備親兵立即撲上,當(dāng)場把崇恩拿下,崇恩掙扎大喊,問道:“吳制臺,下官犯了什么罪?你為什么要拿我?”
“你犯了逾制之罪?!眳浅轿⑿Υ鸬溃骸岸鲙熝硣螅⒔o他追封的官職是兵部尚書正二品,但你在沒有得到朝廷允許的情況下,卻讓湘鄉(xiāng)地方為我恩師修建了一品大員才配享有的祠堂,無視朝廷禮法公然逾制,我不拿你拿誰?”
萬沒料到這里還有一個小破綻,崇恩也只能是趕緊改口,大喊道:“是我聽到了朝廷的內(nèi)線消息,我的人在熱河打探到朝廷下文給曾部堂加贈頭品銜,所以我才那么做的。”
“那本官就更應(yīng)該拿你了?!眳浅轿⑿φf道:“身為地方督撫,勾結(jié)京官刺探朝廷機(jī)密,罪行更重,本官當(dāng)然更要拿你?!?/p>
崇恩徹底的欲哭無淚了,干脆怒吼道:“吳超越,官字兩張口,你狠!你官比我大,我說不過你!可你別忘了,你官再大,我好歹也是先皇親自任命的大清湖南巡撫,你今天把我抓了,明天朝廷問你原由,你拿不出實打?qū)嵉淖镒C,我看你怎么向朝廷交代?!”
“證據(jù),我當(dāng)然會有?!?/p>
吳超越冷笑回答,但心里也多少有些擔(dān)憂,因為吳超越一旦拿不到崇恩試圖對自己不利的證據(jù),的確很難向滿清朝廷交代——那怕是肅順也不好回護(hù)。然而這時候,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的李鴻章卻突然開口,說道:“慰亭,召楊岳斌來拜見你,罪證就有了。”
崇恩驚訝扭頭去看李鴻章,吳超越也疑惑看向李鴻章時,李鴻章這才微笑著解釋道:“慰亭,崇撫臺既然帶著湖南水師主力來見你,假如他真要對你不利,他親自任命的湖南水師提督楊岳斌必然是他同謀,知道詳細(xì)內(nèi)情。”
“這會你已經(jīng)把崇撫臺請到這里,又派人去請楊厚庵,那楊岳斌做賊心虛,必然不敢再上你的炮船,肯定會有什么不軌舉動,到時候崇撫臺這次到底是想做什么,你不就馬上知道了?而且就算楊岳斌冒險來了,只要你單獨(dú)對他問幾句話,也不難發(fā)現(xiàn)破綻?!?/p>
吳超越拍額醒悟,忙又派人去宣楊岳斌過來給自己磕頭,崇恩卻沖李鴻章怒吼道:“李鴻章,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狗東西!本官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你……?!?/p>
“崇撫臺!我也沒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李鴻章打斷崇恩,冷冷說道:“我這是請慰亭給你辯白的機(jī)會,你如果真的坦蕩無私,沒有任何歹意,慰亭這么做也可以證明你是否無辜。”
崇恩還是怒吼不斷,吳超越卻揮手叫親兵把他暫時帶到后艙,然后才向李鴻章誠懇說道:“少荃,看來我的確錯怪你了,別恨我,我也沒辦法?!?/p>
“沒事,牙齒和舌頭還有打架的時候,胳膊偶爾打疼大腿,很正常。”李鴻章平靜回答道。
楊岳斌的反應(yīng)讓吳超越十分意外,叫他過來磕頭的命令送到楊岳斌面前后,楊岳斌不但沒有依令而行,竟然還乘著東南風(fēng)突然大作的機(jī)會,下令讓湖南水師船隊發(fā)力沖向吳超越的座船,試圖發(fā)起近舷戰(zhàn)擒拿吳超越并救回崇恩。
見此情景,吳超越忍不住微微一笑,輕松說道:“開炮!生擒楊岳斌,拷問口供!”(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