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明白衍親王的意思,是要在大舅母面前,給她掙臉面。
但大舅母就算有再多錯,也不是她能在當下這個時候,去卡脖子的理由。
畢竟被關起來的人,是自幼疼愛她的舅舅,所以大舅母求與不求,她都會用盡全力救人。
安芷若看著大舅母一臉屈辱走過來,正的準備要開口求她的時候,便主動打斷道:
“大舅母不必多說,芷若安頓好母親,就去牢里看舅舅和表哥。”
安置若決定一出口,衍親王立刻一改剛才冷漠的態度,主動說道:“本王跟你一起去。”
司徒晨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他雖然沒說什么,但橫跨一步,直接站在了安芷若身后,這態度很明顯,一副為安芷若馬首是瞻的樣子。
廣陽侯夫人聽完安芷若的話,欣喜不已,她的夫君和她那極有出息的兒子,就是她此生最大的依仗。
所以,當她今日聽聞廣陽侯與兒子,同時被抓入獄時,感覺天都塌了。
這會兒,見安芷若能讓這么多有分量的人,替廣陽侯出面,心里也終于安定了幾分。
就連看向安芷若的神情,也變得從未有過的柔和。
這一幕,看在史玉琴眼中妒忌了,她甚至連面上的表情,都管理不住了。
但是史玉琴暴露本性的樣子,并沒有被人看到,畢竟,誰會注意那么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
如此一來,這趟送行,只唯獨送走了院判,司徒晨是沒打算走,而宋瑾瑜再度又留了下來。
安芷若看看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司徒晨,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趕人。
現在辦正事要緊,司徒晨既然有些利用價值,也不妨用上一用,誰讓舅舅和表哥的事才最重要呢。
安芷若請衍親王先去堂屋飲茶,她要去安頓好母親,再去牢里看舅舅和表哥,宋瑾瑜從善如流地由小廝引著,去了堂屋。
司徒晨對于安芷若的安排,暗自竊喜。看著衍親王如同客人般被請走,他自然為被看作自己人而高興。
廣陽侯夫人在一旁聽到安芷若的打算,馬上焦急地說道:“芷若丫頭,你放心去為你舅舅奔走。
你母親這邊,有大舅母幫你照看,你不要在這些瑣事上耽誤時間了,最好現在就去大理寺。”
安芷若正在給無痕安排任務,看到大舅母攔在她面前,比畫著說的這些話,臉色陡然一冷。
她并沒有應下,也沒有否定,就那么直直地盯著大舅母的眼睛,很快,就讓廣陽侯夫人變得心虛起來。
廣陽侯夫人感覺安芷若看她的神情,好像知道了一切的樣子。但她又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這都是她心虛所致。
安芷若回來不過沒多久,且并未于府上的人,有過多接觸,所以她斷定,安芷若是不知道詳情的。
可她由于心虛,卻不敢再出言催促,只得訕訕地站到一旁,靜靜等著。
安芷若不打算放過傷害母親的人,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救人。等母親清醒過來,母親發病的原因,就一清二楚了。
她見大舅母終于老實下來了,便也不客氣地吩咐道:
“舅母為舅舅和表哥準備些吃食,以及厚實保暖的衣物,一會兒咱們探望舅舅時,送到牢里去。
另外,也要通知各方舅舅、舅母們,不要在外面隨便尋人打點,免得適得其反。
更要敲打好府中的下人,不可將舅舅入獄的事,讓外祖父、外祖母得知,否則二老身體再有什么閃失,舅舅回來后,定然是要質問大舅母的。”
廣陽侯夫人本就是個窩里橫的性子,沒事的時候耀武揚威,顯得比誰都厲害,真正遇到事,早就變得雙腿打顫,頭腦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