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便被威遠侯打倒在地,滿頭的珠翠也散落大半,臉頰頓時腫得老高,嘴角也溢出了血跡。
安芷若被當眾掌摑,安逸風就那樣冷眼看著。而在場的賓客們,也都紛紛露出了譏誚的神色。
安芷若扛過一陣頭暈后,眼神凌厲地回望過去,對上目露嘲諷的安芷欣母女,毫不示弱地怒瞪回去。
這時,一旁站著的安逸風,突然對她說教道:“芷若妹妹,別再任性了,今天是父親的壽宴,你不該當眾侮辱侯夫人,還不快向夫人道歉?!?/p>
安芷若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去,她不相信這中話,是從安逸風口中說出來的。
他明明說過,只要有他在,就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們母女。
可剛才母親被人侮辱的時候,他沒有出聲。自己被人侮辱的時候,他也沒有出聲。
但母親的仇人劉鳳芝,只被說了一句,他便立刻站出來維護!
安芷若凄涼地冷笑一聲,而后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里。
她這個所謂的父親壽宴,安芷若已經出席過了,沒必要留在這里,被他們輪番羞辱。
可她剛搖晃著身子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后的威遠侯,帶著怒氣地命令道:
“把這個不孝女給本侯拉過來,讓她跪下給侯夫人道歉,今天不磕滿五十個頭,就不許離開!”
兩個府兵得令后,立刻跑上前去,一左一右地將安芷若架了回來。硬生生將她按在地上,迫使她跪在安芷欣母女身前。
膝蓋磕在青石磚上,立刻傳來強烈的痛感,但她硬是咬著牙沒吭一聲,她絕不能讓那些磋磨他的人,看了笑話。
自從柳鳳芝被抬入府做妾室起,她和母親的好日子就過到頭兒了,父親常常會責罵母親,還動不動就對她使用家法。
只要安芷欣母女一哭,她和母親就等于犯了死罪。那二指粗的藤棍,抽得她皮開肉綻的事,隔三岔五就會上演一次。
也就是在半年前,她與司徒晨有了那層關系,父親才因為她利用價值,破天荒地對她和顏悅色起來。
現在看來,定是她和司徒晨和離的事,父親已經知曉了,所以失去鎮北王世子這棵大樹,她再次成了父親眼中,沒用的廢物。
當府兵正想按著她的頭往地上磕時,一旁的安逸風似笑非笑地說道:“父親何必動怒,沒得毀了今天的壽辰?!?/p>
威遠侯看著安逸風,摸不準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但還是擺手揮退了府兵,對安芷若命令道:
“你這個逆女,就在這兒跪著,什么時候肯認錯了,什么時候再起身。膽敢擅自離開,小心本侯家法伺候!”
威遠侯訓斥完安芷若,又抬眼看了看安逸風,而后一言不發的,帶著安芷欣母女去招待賓客了。
安逸風自從入仕以來,一直很受陛下的器重,如今威遠侯在面對安逸風時,不會再如早年般那樣隨意對待,
所以剛才安逸風開口說話了,威遠侯必須賣他一個面子。
安逸風的腳步,也只在安芷若身側駐足了片刻,便隨著威遠侯去招待賓客了。
安芷若看著曾經疼愛她的阿兄,徹底與她變成了陌路人,說不心痛是假的。
院子里賓客已經全數入席,豐盛的珍饈佳肴,如流水般送到席間,片刻過后,就有一陣愉悅的笑聲傳過來。
安芷若被兩個府兵押著,跪在角落里,看著席間眾人推杯換盞,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安芷若兩次落水,都傷了身子的根本。還沒將養回來,哪里受得住磋磨。她只跪了一會兒,身體便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
一個時辰后,酒宴過半,門房小廝突然高聲唱道:“鎮北王世子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