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剛一進入院子,所有的賓客都齊齊朝她看來,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自在。
因為司徒晨要求隱婚,所以在這些人眼里,她還是半年前那個下藥爬床,也依然沒人要的賤貨。
司徒晨在與她發生關系后,卻不肯對她負責。成為了安芷若一生的都被人恥笑的污點。
現在園中站著的所有人,都在用明顯的譏笑眼神,在打量著她。
而安芷欣和他的母親,卻可以坐在主位上,享受侯夫人和大小姐的尊榮。
明明她和母親才是受害者。
為什么對妻子不忠的父親,可以將與他私通的女人,扶上侯夫人的位置,卻讓母親變成了和離棄婦,還被趕出府去?
而自己這個被司徒晨毀了清白的人,卻要無處申冤,背著污名受世人唾棄?
安之若只覺得這個世界,充滿了不公。
母親告訴她,人活天地間,但求俯仰無愧。人只需要對自己的良心交代,不必去討好任何人。
安芷若看著人群中,那對兒作盡了無恥之事,卻仍然神色高傲的賊母女,她漸漸挺直了脊背。
即使沒有人給她公證,她也要給自己公正,今后她不想再卑微地活著。
安芷若明顯察覺到,當她挺直脊背,擺正儀態那一刻,在場賓客們的鄙夷神色,更甚了幾分。
但她沒有像以往那般顯露畏色,反而端著自幼被母親教養出來的儀態,款步向主位上的父親走去。
安芷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又從靈兒手中,接過早已準備好的壽禮,獻給威遠侯。
威遠侯看都沒看,就讓一旁的小廝送進庫房。
但安芷若毫不在意,她側身退到一邊,只想等沒人注意她的時候,便提前離開。
威遠侯一看到他這個大女兒就惱火,若不是他太過廢物,籠絡不住世子的心,今年督辦糧草的肥差,也不會落到旁人手里。
而且更讓人生氣的是,世子明明給她安排了外宅,她若是能熬一熬,說不定能等到世子迎他入府。
不過這丫頭是個養不熟的,一心都是向著她那又犟又倔的母親。如此看來,世子看不上她,也是件好事。
威遠侯想著,他還有一個二女兒,不知比安芷若乖巧多少倍。那鎮北王世子妃的位置,不如讓給芷欣去坐。
威遠侯打定了主意后,看著安芷若的神色更厭惡了幾分,也不再像以往那樣顧著她的體面,當著一眾賓客對她的呵斥道:
“沒看到你的母親和妹妹在這兒嗎?怎么能不打招呼?果然與你那個沒教養的母親一樣,上不得臺面!”
常言道,親人捅向你的刀才是最痛的,因為他永遠都知道你哪兒疼、哪兒癢。
安芷若在來之前,本已做好了在侯府受辱的準備。她為了母親的名聲,被人說兩句沒什么。
可父親不應該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詆毀母親的名聲。安芷若對于這件事,簡直忍不了一點,她當即便怒懟回去:
“我的母親是誰,父親當真不知嗎?讓我與她見禮,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我母親是侯府的正經嫡女,難道教養比不過這個趁好友有孕在身,爬好友丈夫床的蕩婦強!”
安芷若的話音剛落,威遠侯帶著破風聲的巴掌,也打到了她的臉上。
安芷若本就病著,她那孱弱的身體,又如何受得了武將在憤怒之下的一掌。
當即便被威遠侯打倒在地,滿頭的珠翠也散落大半,臉頰頓時腫得老高,嘴角也溢出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