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個差人退遠了,邢立說:“我的確見過那妖魔。”
“要不是你也見過,我說了也沒人信吧。五年前。有一天雷雨,風大雨大,那時候我……剛得了一個兒子。兒子……我在自家抱著我兒子……忽然一聲巨響,屋頂就被風掀開了。然后就是那爪子……先要來抓我吧,我一退。就那么一退……把我兒子失手落下了。內人……去接。”
“就將他們兩個都抓住了。然后那妖魔……在我家里現了形,當著我面……”
“那妖魔啊……”邢立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后來我只說風雨吹垮了屋頂,兩個人都被砸死了……”
“所以這次你知道自己搞不定。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是那種東西,你怎么搞。”李云心理解地嘆口氣,取出筆用口水潤了潤,在旁邊一塊青石上鋪開一張紙,“一家人呢,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出了這種事,誰都不想的。”
他一邊說,一邊在紙上借著星辰的微光勾勒出一個形體來:“你看看,是不是這家伙。”
他下筆很快,勾勒出來的形象也傳神。
但其實邢立依舊保持著些許的警惕心。他瞇起眼睛看看那張紙,發現的確是那個在五年前,活活吃掉了他妻兒的妖魔。
“就是他……”邢立咬牙切齒地、聲音微顫地說。
“所以說你怕不怕。”
“嗯?”邢立皺眉。
下一刻李云心朝那畫哈了一口氣。初春的晚上還有些涼意,李云心這口氣變成了白霧。
隨即青光暴漲,那畫上的人形猛地掙脫了紙張的束縛,膨脹、伸展,陡然出現在了邢立的眼前!
“喏,人交給你了。早說了我有法子。”李云心丟下這句話,就像一只兔子一樣,撒腿就跑。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邢立目瞪口呆,痛苦的記憶與隨之而來的巨大恐懼感攫住了他的心。他盯著五年來從未忘記的可怕面孔愣了一小會,才瘋狂地大吼起來:“殺了他!!”
他自知在這妖魔面前自己跑不掉。既然跑不掉,那他就肯定不要再像那個雨夜時一樣,松開手!
他身后的四個人呆住了。誰都沒想到那個區區畫師、十幾歲的少年能搞出這種情形。
但邢立的刀已經向那“九公子”斬去。
含著絕望與悲憤之情的一擊,竟然帶出了呼嘯的破空之聲!
刀斬在了妖魔的身上。
隨后……
身影晃動幾下,消失。
一張紙飄飄蕩蕩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