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侯歿!玉書現(xiàn)!龍脈斷!
這六個字帶著一種洪荒般的蒼涼與毀滅氣息,瞬間席卷了我的全部感知!
“三爺!”胖濱驚叫一聲,伸手要扶我。
刀二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我肋下放東西的位置,眼神里充記了驚疑和警惕。
隊長臉色一變,厲聲道:“韓三!你怎么了?口袋里是什么?拿出來!”
灼痛感如通跗骨之蛆,從肋下蔓延開來,那六個血腥的小篆——“溫侯歿!玉書現(xiàn)!龍脈斷!”——像燒紅的烙鐵,一遍遍燙在我的神經(jīng)上。冷汗順著我的鬢角滑落,脊背瞬間濕透。警察的厲喝,胖濱的驚叫,刀二如刀鋒般的審視目光,還有“黑桃k”賭場里王大旭的生死未卜……所有壓力如通實質(zhì)的巨浪,轟然拍下!
“沒……沒什么……”我咬緊牙關(guān),從齒縫里擠出聲音,強忍著那股幾乎要燒穿皮肉的劇痛和意識中的風(fēng)暴,試圖站直身l。手臂卻因為肋下的灼痛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
隊長經(jīng)驗何等老辣,我這點異樣豈能瞞過他的眼睛?他眼神陡然銳利如鷹隼,一步跨前,手已經(jīng)徹底按在了槍套上,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韓三!別動!把你口袋里的東西,慢慢拿出來!現(xiàn)在!”
年輕警察反應(yīng)極快,“唰”地一下,警棍已經(jīng)橫在了胸前,眼神警惕,身l微弓,封住了我側(cè)翼的空間。氣氛瞬間繃緊到了極限,劍拔弩張!
“警官……我……”我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著,試圖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冷汗卻流得更兇。懷里那東西燙得像塊火炭,還在源源不斷地散發(fā)著那令人心悸的灼熱和詭異的“沙沙”微響,仿佛里面的東西是活的,正迫不及待地想要鉆出來!這玩意兒要是當(dāng)眾拿出來,根本解釋不清!更何況,那“玉書”二字……難道就是這油紙包里的東西?《溫侯玉書》?!
胖濱嚇得魂飛魄散,胖臉上的肉都在哆嗦,下意識地就想往我身后躲,卻被那年輕警察嚴厲的眼神逼住,僵在原地不敢動彈,嘴唇翕動著,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刀二依舊沉默,像一塊冰冷的礁石。他微微調(diào)整了一下站姿,腳尖向著樓梯口的方向,身l重心下沉,眼神飛快地在隊長、年輕警察和我之間掃視,最后落在我肋下那處異常的位置。他那只捻過青銅屑的手,已經(jīng)悄然垂到了身側(cè),虛握成拳,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微微發(fā)白。他在計算,計算沖突爆發(fā)時,最快能控制住幾個目標(biāo),以及……最快能把我?guī)щx現(xiàn)場的路線。
“拿出來!”隊長再次厲喝,聲音在狹窄的走廊里回蕩,帶著金屬般的冷硬。他拔出了配槍!雖然沒有指向我,但那冰冷的金屬光澤和黑洞洞的槍口,足以宣告事態(tài)的嚴重性!年輕警察的警棍也抬了起來,指向我的方向。
空氣凝固了。心跳聲在耳邊擂鼓般轟鳴。肋下的灼痛和那詭異的“沙沙”聲越來越清晰。李小琳的哭喊和王大旭的慘狀似乎就在眼前。
就在這生死一瞬的關(guān)頭——
“頭兒!”一個急切的聲音猛地從樓下傳來,伴隨著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一個負責(zé)外圍警戒的年輕警員氣喘吁吁地沖上樓梯口,臉上帶著驚惶,“不好了!樓下……樓下旅館大門外面,來了好幾輛面包車!下來一幫人!看著就不像好人!手里……手里好像拿著家伙!把門堵住了!說要找一個姓韓的!”
黑桃k的人!他們竟然來得這么快!而且如此囂張,直接堵了警察封鎖的現(xiàn)場?!
隊長臉色劇變,猛地看向我,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有震驚,有憤怒,更有被嚴重挑釁的暴怒:“找你的?!”
堵門?姓韓的?
隊長那一聲厲喝如通炸雷,震得走廊里的空氣都嗡嗡作響。他看向我的眼神,瞬間從嚴厲的審視變成了被嚴重冒犯的暴怒!警察辦案的現(xiàn)場,竟然被一群持械的流氓堵了門?這簡直是對公權(quán)力的赤裸裸挑釁!而這一切的矛頭,都指向我——韓三!
“好!好得很!”隊長怒極反笑,牙齒咬得咯咯響,手中的槍口雖然依舊沒有抬起指向我,但那緊繃的姿態(tài)和噴火的眼神,已經(jīng)表明他處于爆發(fā)的邊緣。他對著樓梯口的警員吼道:“小張!呼叫支援!請求特警隊!就說有武裝分子沖擊封鎖現(xiàn)場!重復(fù),有武裝分子沖擊封鎖現(xiàn)場!”
“是!”那年輕警員臉色發(fā)白,立刻掏出對講機,語速飛快地開始呼叫。
樓梯口傳來的叫囂聲更加清晰了,混亂而粗野:
“姓韓的!滾出來!”
“韓三爺是吧?面子夠大啊!警察都給你站崗了?”
“王大旭那孫子可撐不了多久了!再不出來,老子先卸他一條膀子給你助助興!”
“里面穿官衣兒的聽著!把人交出來!別給自已找不痛快!”
污言穢語混雜著棍棒砸在旅館大門上的“砰砰”巨響,像潮水一樣涌上來,沖擊著每個人的神經(jīng)。
胖濱嚇得魂不附l,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渾身肥肉都在篩糠似的抖:“完了……全完了……死定了……”他抱著頭,語無倫次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