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張開。”
女人的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
李文溪順從地、幾乎是立刻地張開了嘴,眼神里充滿了乞求和恐懼。
女人看著她微張的口腔,看著那瑟縮的舌頭,臉上浮現出淡而不厭的笑意。
那不是溫和的笑,而是殘忍的、玩味的、居高臨下的。她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燃著的煙頭,帶著猩紅的火星,穩穩地、精準地,按在了李文溪伸出的、shi漉漉的舌苔中央。
“滋——”
微弱的灼燒聲,伴隨著皮肉燒焦的細微氣味在空氣中彌漫開。
“呃——!”
李文溪的身體猛地繃緊,像被電擊,喉嚨里發出壓抑到極致的、破碎的痛哼。
淚水瞬間涌出眼眶,順著慘白的臉頰滾落。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每一塊肌肉都在痙攣,胃里翻江倒海。
她死死咬住牙關,強迫自己維持著張嘴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只有喉嚨深處發出“嗬嗬”的抽氣聲,身體篩糠般抖個不停。
女人很滿意她那一副痛苦扭曲的表情,見煙頭的火星在shi潤中頑強地明滅,煙灰簌簌地落在對方顫抖的下唇上,笑容便陷得更深了。
這樣充滿掌控、惡意、戲謔和暴戾的神情,簡直與李文溪平日里對那些學生展露的,如出一轍。
只是此刻,這笑容里的歹毒和侵略性,被剝去了所有偽裝,赤裸裸地、肆無忌憚地釋放出來。
——
電話這頭,聽筒里早已只剩下空洞的忙音。
“嘟…嘟…嘟…”
陳弦月緩緩將沉重的聽筒放回座機的塑料基座上。
她周身翻騰的、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怒氣與怨氣,在對方突兀的斷線和死寂中,仿佛失去了目標。
那足以捏碎一切的力量無處宣泄,最終只是讓座機的外殼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咔吧”聲,裂開一道細小的縫隙。
她靜靜地站在昏暗的小屋里,窗外是連綿不絕的、沙沙作響的雨幕。
陳弦月的身影在昏暗中顯得更加虛幻。她微微偏了偏頭,視線似乎穿透了墻壁,投向某個遙遠又似乎近在咫尺的方向。
時間,有的是。
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