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寧沒再理我,跨過地上被燒成灰的筆記本,徑直離開。
回到學校的時候。
燕綏寧的座位空蕩蕩的,他又逃課了。
有同學冷聲嘲諷她:“燕綏寧就是不想在學校看見你才不想來上學的吧,害死了他爸,還要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真惡心。”
一句話,讓我如雷轟頂。
我甚至忍不住想,或許他們說得對,我不該來學校。
畢竟,我本就沒有未來了。
課間休息時,我給燕綏寧發(fā)送了消息:【你如果不想看見我,我以后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只求你,別拿自己的未來賭氣。】
燕綏寧依舊沒有回我。
直到下午,學校組織所有高三學生拍畢業(yè)照。
燕綏寧卻出現(xiàn)了。
隔著人群,我看著他臉上又帶著傷,但好歹算是松了口氣。
拍集體照的時候,我下意識想和燕綏寧站在一起。
幼兒園、小學、初中,我和他每個時期都是站在一起的。
曾經(jīng)燕綏寧還大言不慚說過:“江妹妹,以后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還有你未來的每一張照片上,我都一定會站在你身邊!”
可此刻,我站在第一排最左邊,燕綏寧站在最后一排最右邊。
我們一左一右,隔著全班最遠的距離。
而這張畢業(yè)照,也將是我和燕綏寧的最后一張合照了。
拍完集體照后,燕綏寧被眾多同學圍著要合照。
我沒有上前去自討沒趣。
因為我知道,自己早就沒有了跟燕綏寧合照的資格。
我等到一名攝影師空閑下來后,才走過去,輕聲問:“叔叔你好,可不可以……幫我單獨拍張照?”
我記起來,自己還沒有一張合適的遺照。
得知我活不過一個月后,我也曾跟媽媽提過要去拍遺照,可媽媽生了好大的氣,說不吉利。
可我想,還是拍一張吧,至少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看起來還不那么糟糕。
攝像師答應(yīng)了。
等攝像師拍完,我選了一張滿意的照片:“叔叔,這張幫我洗出來,要12寸的。”
聽見這話,攝影師一愣:“小妹妹,這個尺寸不太吉利,都是遺照才這個尺寸。”
我扯了抹蒼白的笑:“是啊,我就是用來當遺照的。”
話音才落,身后卻傳來燕綏寧冰冷的聲音——
“你又在胡說什么?什么遺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