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使勁點頭:“是真的!你就相信道長吧,你一定能好的?!?/p>
“就算好了,我也不想嫁給臧二呀!”紅鸞厭煩郁悶地說,“我不過是沖他笑了幾笑,說了幾句話,他就癩蛤蟆想吃上天鵝肉了!早知如此,我也該像其他人一樣打他罵他,我干嘛要可憐他、對他好呢!道長擺明了想把我嫁給他,可我憑什么嫁給一個一貧如洗的結巴呀,我本來是要進大戶人家享福的啊”
這時,門響了。紅鸞立即不說了。那道士進來了,裝模作樣地噓寒問暖,臧二跟條哈巴狗似的圍在他身邊,而她紅鸞就是這小子想從他手里討到的肉。她惡心極了,敷衍地回答著那道士的話。老天吶,為什么毀容的偏偏是她,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她低著頭,眼神越發怨毒,手緊緊地攢在一起。不行,她想,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再這樣下去,她遲早得嫁給臧二,她得做點什么她必須得做點什么!
而孟瑯,他望著紅鸞陰沉的臉色,心中越發確定,她和臧二是沒有希望了??伤搓岸谝贿吥菢痈吲d,也不忍心現在就戳穿這一殘酷的事實。過幾天吧,他想,過幾天他就找臧二好好談談這事。
國師剛回來,就去拜見皇帝了。陛下今天看起來分外高興,他剛行完禮,他就滔滔不絕地講起了王爺今天帶來的一個道士。
“那個姓賀的道士真是有趣極了!國師,你真不該出去的,你才剛到萬年,何必就這么急匆匆地跑去人一觀?當然,那是萬年最有名的道觀,可它供奉的又不是宏元大神!”
國師是個白臉男人,眉眼淡淡,說話慢條斯理:“臣久仰人一觀之盛名,一路上早就想去了,而今終于到了萬年,實在是情難自抑”
皇帝和悅地笑道:“你如此好學,前國師在天之靈當感欣慰了!不知國師去人一觀都干了些什么?”
“只是與那里的一位道長談了談?!?/p>
“朕聽說人一觀陳觀主道行頗深,不知國師見的可是她?”
“不?!眹鴰熚⑿χ鴵u搖頭,“我見的是個男道士?!?/p>
“那你見的那位道長可比得上我剛剛跟你說的這位道長?”
“您說那位道長俊骨仙風,翩翩如出塵之人,而談吐間機鋒迭起,引經據典,見識廣博,恐怕我見的那位道長是比不上了。不過,若論道行,我見的那位道長恐怕是要高出陛下說的這位了?!?/p>
皇帝好奇道:“那道長長什么樣?哪里人?年方幾何?”
“那道長來自海上,年歲頗長。至于模樣,并無稀奇之處?!?/p>
“他可有什么擅長的?”
“那位道長喜好吹笛,頗精樂律?!?/p>
“哦?朕對音律正好頗感興趣,國師可否請他來見朕一見?”
國師為難道:“微臣來時,他已打點好行李,幸虧微臣來得早,否則只怕連茶都喝不上了?,F在,他怕是已經走了。”
皇帝頗為可惜:“真是不湊巧!”
“是啊?!眹鴰焽@息道,“那位道長要是知道自己錯過了覲見陛下的機會,肯定會追悔莫及呢?!?/p>
深夜,孟瑯有些睡不著。白天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無法輕易入眠。他凝望著漆黑的床頂,地板上傳來阿塊均勻的呼吸聲——這家伙原本是不用睡覺的,但不知何時起,他也養成了睡覺的習慣。
孟瑯在想阿塊的死。他試圖找出些蛛絲馬跡,但越想越覺得混亂,越覺得恐懼。他最終想不下去了,披起外衣,小心翼翼地出了門。他特地用靈氣把阿塊的耳朵罩住了,省得吵醒他。
庭中月色如水,樹影如墨,一片清幽冷靜,盡掃前幾日的燥熱之氣。不知不覺,已是七月流火。在這樣的夜晚漫步,孟瑯煩躁不堪的內心也似乎平靜了。他站在院中的一棵大桂花樹下,遙望著清冷的明月。
忽然,他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匆匆從院子里走過,便叫道:“青鸞姑娘?”
醒悟
那人影嚇了一跳,呆站在那,好一會,她才認出孟瑯。
“道、道長?”青鸞驚訝無比地問,“大半夜的,您怎么在這?”
“睡不著,出來走走?!泵犀樝蚯白吡藥撞?,關心地問,“這么晚了,你出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