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在洪水退后待在街上無人來尋的,睜著茫然的眼睛,了無生機地呆坐著。
吳阿婆把她撿了回來,當自己孫女,兩個人就這么搭伙過,少了任何一個都是要活不下去的。
可是大水過后,大家的水蠱蟲病就更嚴重了,娃娃還小,沒怎么長肉的瘦小身子,肚子卻漲得老大,成天發熱發抖。
這種病治不好的,都是他們窮苦人家得的病,發水了就多得一些,平時就少得一些,哪有辦法呢。
阿婆邊給娃娃涂黃泥邊自言自語。
“娃不怕,涂了泥就好哩,不好就去見爹娘,下輩子不得病,誰叫老天不讓咱活,活不成哩,活不成”細細的聲音,慢慢輕輕,不成語調,與淚水一同砸碎在地上。
江陵的水蠱蟲病傳到附近的郡縣,但哭聲留在這里,傳不進都城里。
都城內,使臣驛館。
守衛的禁軍聽著里面的聲音,眼里充斥著厭惡,握在刀柄上的手松了又緊,但他的腳就像釘在地上一般,不能稍動。
里面是樂妓求饒的哭聲和青妓的痛呼,加上男子的□□,構成令人作嘔的靡靡樂曲。
燕國是使臣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入住驛館第一日還稍微克制一下,到后面直接是放飛自我,去花樓賭坊都是常事,現在更是把花樓的人直接帶回驛館。
房間內,宇文長日飲著酒,把動作粗暴拉扯青妓的使臣一把扯開,身上青紫的青妓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他哼笑,伸手勾住對方的臉端詳:“北地的女人玩起來還是沒你們得勁,瞧你們一個個的,咋這么嫩。
”說完大手一撈,把人攏到自己身前,肆意玩弄。
一個使臣也跟著笑,但他聲音壓得很低,隱秘地興奮,“聽說南朝女帝今年才十五,他們南朝的皇帝都生得一副好樣貌,不知這小女帝”“你這玩意兒,連這也敢想,”一人大笑起來,假裝要捂他的嘴。
宇文長日也笑了,眼里滿是輕蔑,南朝江河日下,還立女子做官做皇帝,這等國家,若非與他們還隔著周朝,他們燕國早打過來了。
“行了,說這些,叫十二殿下知道了又得嘮叨,”他隨意呵斥幾句,下面人皆紛紛應和。
“是是,管那些什么,還是玩眼前的好。
”門口的禁軍宛若一座石雕,他聽不真切里面低聲的污言穢語。
但怒火還是燒在這個年輕的禁軍心里,他們敢這樣放肆,行為不端言辭輕浮,多次折辱南朝子民。
他不是沒上報過,連他的同僚也上報多次了,可上頭總是不管不問的,還讓他安分點。
禁軍含恨注視著夜幕。
實在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