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哥兒笑道:“她倒是想說你的壞話,但大痣媒婆一人就給她懟了回去,說這是我婆子早早經了手的親事兒,哪兒來的私通,你個王家的要是張著嘴到處胡說,莫要怪我撕了你的嘴,哈哈,這下那王二嬸子便再也不敢胡說了。”
季離心里很是安定,陸景山是個心思細膩,做事周到的人,做事都會想到前面去,自他們情意相通后,他就已經拿了八字去找了大痣媒婆,在媒人那里走了章程,如今遇見王家這事兒,也有了應對,叫旁人說不出話來。
“他歷來是個想的遠考慮周全的人。”
俏哥兒繡著帕子,笑著道:“嫁個這樣的好漢子,你以后日子過得定是舒心。”
梨哥兒今日是奉了邵氏的話跟著來學針線活的,他被家里慣壞了,從小漫山遍野追狗打鳥的,一點都沒有其他哥兒的溫柔嫻靜,現他到了嫁人年紀,也該是沉下性子來了。
家里現有了俏哥兒這個能干手巧的哥夫,又有季哥兒這樣精致細密的繡藝,也該是讓他跟著學一學。
季離手里拿著鞋墊子,上面用五股粗的彩線繡著花鳥圖案,這話極考驗人的耐心,磨人又靜心。
“季離哥哥,你繡的真好,瞧瞧我的,我都快瞧不出繡的什么了。”梨哥兒羨慕的看著他手里的繡活道。
季離和俏哥兒聽了他的話,伸脖子一看,頓時笑出聲來:“梨哥兒,你,你這繡的是什么呀!”
梨哥兒癟了癟嘴,“鴛鴦啊,瞧,這不是彩線繡的翅膀么。”
季離和俏哥兒險些眼淚笑出來,季離道:“怪我們不識貨,我倒覺得更像雞一些。”
梨哥兒哼了一聲,把帕子扔在籃筐里,“我就說我不擅長做這些,我娘偏要我學,我這學了比不學都丟人。”
“你且靜心練練,日子久了,手熟了自然就繡好了。”俏哥兒笑著安慰道。
梨哥兒小孩心性,被季離和俏哥兒一哄,便又高高興興的學了起來。
已到了立秋時節,天高氣爽,風一吹田野里的草如波浪般翻涌,河里的鴨子撲著水面,大雁在天上排成人字形往南飛去,又一陣秋風起,地上的落葉就刮到了院子里季離他們的腳邊。
繡了一會兒,茶喝了半壺甜餅也吃了好幾個,俏哥兒仰起頭轉了轉酸軟的脖子,視線落到季離的手上,見他鞋墊子繡的厚實,花紋精美,不由贊道:“這般好的鞋墊子放在鎮子上,怕是得三十文一雙,農戶人家誰有這閑工夫在不見人的腳底下費這時間,也就你有這等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