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云春麗已經從田里回來了,她將院子里的雞趕回雞舍,對季離和俏哥兒笑道:“正說該燒飯了呢,還愁今晚不知道吃什么菜,你們就回來了,這水芹菜長的脆青,正是吃它的時節呢。”
季離笑道:“我和俏哥兒也是這么想的,還盤算著腌幾缸子出來,備著冬天吃呢。”
云春麗眼里滿是笑意,拍了拍腰上的圍裙,夸贊兩人:“你們啊,都是賢惠勤快的,想的比我還全,我就去燒飯了,你們在院兒里腌菜吧。”
季離和俏哥兒點頭,搬來了木盆,又將腌酸菜的陶壇洗好,準備將水芹菜腌制起來。
云春麗忽的想起了什么,折返回來對俏哥兒道:“俏哥兒,下個月便是你大喜的日子,這嫁衣可得開始趕著縫起來了,日子短,怕是得手腳快些,明兒個便帶你去鎮上扯喜布。”
俏哥兒從矮凳上站起身,有些受寵若驚:“還要扯喜布我以為買根頭繩便好了。”
村里人家不比鎮上的人講究,窮苦人家辦喜事多是買兩根紅頭繩,xiong口扎多紅綢花便將親事辦了,很少有人專門去扯喜布做身紅衣裳的,一來紅布不經穿,二來這種布也比日常的布匹價格高上二三十文。
他是萬萬沒想到陸家居然還要扯布給他做一身喜服的。
云春麗笑道:“一輩子也就這么風光一回,哪能這么潦草的辦了,該花的錢還是得花,明兒個,便叫季哥兒同你去鎮上扯身布回來。”
俏哥兒高興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好了,他呆愣愣的坐回矮凳上,手浸在木盆里洗著翠綠的水芹葉子,忽的,笑出幾聲來。
季離見他傻樂,忍不住同他一起高興起來,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胳膊,“瞧你高興的,你長的好看生的又白,穿上喜服定是好看極了!”
俏哥兒臉色酡紅,垂眸羞澀道:“你比我好看,你大喜時,定然是極好看的。”
兩個小哥兒并肩坐在院子里洗著菜埋頭說著些私己話,時不時傳來一聲低笑。
待日頭完全落了,月亮都掛上了枝頭,陸景山和陸景洪才踏著月色走回來。
陸景洪與俏哥兒終究是還未成婚,不易多待,陸景洪站在籬笆墻外與俏哥兒隔著籬笆說了會兒話后,才傻笑著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季離見兩人感情這般好,心里也不由的有些羨慕,回頭看了看院兒里的陸景山,無奈的微微搖了搖頭,自家的是個木頭疙瘩,也不知道什么什么開竅呢。
陸景山去洗了手,回桌邊坐下。
晚飯已經做好,炒了一盤肉片水芹菜,又用蒜末清炒了野豌豆,還用艾葉煲了一瓦罐的下火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