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離指尖不停,繡針在鞋墊間來回穿梭:“漢子做工勞累,每日腳都不停歇的,若是再不做厚實些,一天下來腳底咯的生疼,繡厚一些,即軟和又吸汗,省的鞋里shi漉漉的。”
俏哥兒受了指點于是點了下頭,“那我改日抽些空來,給相公也繡兩雙,他整日勞作,腳汗泡的腳底都皺巴巴的。”
季離又傳授了他幾招,兩人支著頭討論著花樣子,繡花打發時間是極快的,不大會兒便日頭西落了,各家開始生火做飯,炊煙裊裊,村子里傳來了各家喚孩兒回家吃飯的喊聲。
俏哥兒和梨哥兒剛起身收拾好針線筐子,陸景洪便和陸景風扛著鋤頭從院外經過,他停下來笑著喚俏哥兒:“該回家了,明兒再來說話罷。”
俏哥兒笑著答了聲,拿起東西跟著他走了,梨哥兒也被陸景風這個二哥領走了。
剛剛還熱熱鬧鬧的院子,一下子便空了,季離起身收拾起桌上的茶壺和盤子,剛撿進廚房,陸景山就回來了,今天還帶了人回來。
“景山哥,這位是”季離問道。
陸景山笑了笑,介紹道:“這是我師傅的同門師弟,你跟著我喚師叔便好。”
季離笑道:“師叔。”
師叔名叫江武,早些年和陸景山的師傅同拜入一個師門,兩人手藝都精湛拔萃,后來江武志向遠大,想要去京府博前程,就拜別了師門,多年未歸。
江武留著一把的花白胡子,聞言笑了笑:“季哥兒生的溫婉清秀,口音也不是北蒼府這地方的,我聽了聽,猜著該是川江府人士罷。”
季離點頭應道:“正是。”
江武感慨道:“我與景山師傅的師門就在川江府,自出師以后便沒有再回過師門。”
季離見家里即來了客,定然是得好好準備一桌子好飯菜的,忙起身去灶房張羅。
云春麗去村頭的劉家磨坊磨玉米面去了,等季離生了火,已經倒油下鍋了,她才提著一袋子玉米面回來。
放好袋子后轉身就進了灶房來幫季離做飯。
季離殺了一只雞,此時正在拔毛,見到云春麗回來,遂笑道:“干娘,今日景山哥的師叔來,是貴客,我私自做主宰了只雞。”
云春麗笑呵呵的坐在灶膛后面拿起鐵鉗子往灶里送柴,“這家以后就是你們當家了,一只雞難道還做不得主了不曾。”
季離笑了笑,手里不停歇,自家的土雞肉緊油多,配上新摘的辣子干煸出來是油滋滋香噴噴的,院子架上的黃瓜也快盡尾聲,摘了這最后一批,下次再吃這么水嫩的黃瓜就要等來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