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掏出一本冊子,指了指空白的地方,讓陸景山填寫。
這下倒是讓陸景山有些為難了,他全然是只認識一些木工的符號,自己的名字倒是不會寫。
季離在一旁抿了抿唇,“官爺,可否讓我握著他的手簽字”
衙役知道鄉下人識字的少,也不足為奇,點頭道:“這自然是可以的。”
季離接過毛筆,握起陸景山寬厚粗糙的手,將他關節粗大的指節折彎,笨拙的姿勢握住毛筆,自己的手則是覆在他的手背上,一筆一畫的教他在冊子上寫下陸景山三個字。
寫完,陸景山看著自己的名字,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成就感,這是他與季離一同寫的,字體筆畫雖然有些抖動,行書算不得流暢,但能看出幾分秀氣小蠅的字體風格來。
衙役收回冊子,伸手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來:“這是官府獎賞的五兩銀子。”
銀子一出可是饞壞了不少人的眼睛,乖乖,不愧是木匠,考過了便給五兩銀子!
陸景山收下后轉手便給了云春麗,“多謝。”
云春麗也有眼色,上前將一小吊錢塞到衙役手里,“兩位辛苦一趟,算我家給的茶水錢,兩位路上喝個茶解解渴也好。”
衙役也不推拒,直接收了,畢竟考過了木匠的人,也不會心疼這一小吊錢了。
兩位衙役抱了抱拳,“那便告辭了,賀喜陸工了。”
考上匠籍的人不是什么都能讓衙門的人尊稱一聲工,那得是匠籍里排名前三位的匠種,木匠,自是值得他們喚一聲陸工。
陸景山也識禮,將人送了一段距離。
云春麗笑呵呵的拿出家里的飴糖,這是她過年存的,一直舍不得吃,但現下,沒有什么比這更值得高興的事兒了。
“大家來吃糖罷。”她招呼周圍看熱鬧的村民。
季離則是進廚房去燒了壺水來,還特意放了些碎茶葉在里面,端出來款待這些村鄰。
知道這陸家今時不同往日了,大家沒口子的夸。
“這可真是不得了!咱們秀水村兒還真能出個木匠!”
“景山娘,你是有福氣的,日后便指著享福罷!”
“你家可真沉得住起,村里竟不知道景山兄弟有這手藝,日后打家具建房可指著他了!”
云春麗笑呵呵道:“不過是多個手藝吃飯罷了,日后還不是要下地干活呢,家里的口糧也是都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