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我們把他藏起來吧。”樓吟的聲音很輕。
張嵐沒應聲,一動不動。
樓吟皺了皺眉,她知道指望不上這個嚇傻了的同桌了。
巷子深處堆著幾個黑色塑料袋,是收廢品的老頭暫時存放的。
樓吟蹲下身,指尖剛碰到子書修的胳膊,就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
他的皮膚還帶著余溫,睫毛上沾著點灰塵,長而卷翹。
真漂亮啊。
活著的時候,肯定更好看。
樓吟抓起最大的那個塑料袋,把尸塊分裝。
足足裝了七大袋。
行李箱裝不下,只能分趟裝。
鎮子太小了,晚上八點后連便利店都卷閘門緊閉。
樓吟拖著行李箱走在石板路上,卻沒人探出頭來看一眼。
她把第一袋藏在學校后山的廢棄防空洞里。
最后一處是鎮東頭的蘆葦蕩,晚風把葦葉吹得嘩啦響。
樓吟把最后一個袋子塞進深水處的石縫,看著水波漫上來,沒過袋口,才轉身往回走。
露水打shi了她的褲腳,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往上爬,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回到家時,墻上的掛鐘剛好指向十一點。
樓吟脫了鞋徑直走進浴室,蓮蓬頭的熱水澆下來,沖掉了指甲縫里的泥垢,卻洗不掉鼻尖縈繞的那股淡淡的、像檀香又像血腥的味道。
接下來的幾天過得異常平靜。
樓吟每天按時上學,張嵐的座位一直空著,班主任問起時,樓吟說她好像得了急性闌尾炎,在家休養。
她每天都會繞遠路經過那七個地方,防空洞的入口依舊堆著枯枝,蘆葦蕩的水面波瀾不驚,教學樓頂的水箱蓋好端端地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