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上周她挽著自己逛街時,說子書修總喜歡咬她的手腕,“他說這樣就能留下印記,像蓋了章的寶貝?!?/p>
窗外的風突然撞開沒關緊的窗。
窗簾被掀起的瞬間,樓吟看見陽臺角落放著個黑色行李箱,拉鏈沒拉嚴,露出半截染血的白色襯衫。
樓吟思緒突然飄回到一個多月前。
“樓吟,我好像又談戀愛了。”
張嵐把樓吟按在單杠上,xiong腔劇烈起伏著。
樓吟盯著她脖子上若隱若現的紅?。骸斑@次……該不會又是那種染黃毛的吧?”
上次張嵐為了個開鬼火摩托的輟學男生,在教學樓頂吞了半盒安眠藥。
張嵐突然笑出聲:“這次不一樣。他叫子書修,住梧桐巷最里頭那棟洋樓,你見過的,就是帶黑色鐵門的那棟?!?/p>
樓吟確實有印象。
那棟樓總拉著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據說主人是從大城市來的富二代,半年前才搬來。
“聽說家在海城,真正的豪門少爺!你是沒見過他本人,帥得簡直不像真人,皮膚白得像透光,眼睛是那種很深的黑,看你的時候像要把人吸進去……”
樓吟挑眉笑了笑:“真有那么帥?”
“等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張嵐得意起來,“他跟那些整天混日子的不一樣,說話聲音特別低,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會彎出個小弧度,昨天他借我筆記,指尖碰到我手背,我到現在還覺得燒得慌……”
接下來的幾天,張嵐的話題徹底被子書修填滿了。
早上進教室會把書包往桌上一甩,神秘兮兮地湊到樓吟耳邊說:“昨晚他跟我打電話到凌晨三點,你知道嗎?他連呼吸聲都特別好聽。”
午休時會對著手機傻笑,屏幕壁紙換成了深灰色的天空,說這是子書修拍的,“他說這顏色像他心里的底色,只有我能看懂?!?/p>
樓吟起初只當是少女懷春的正常表現,直到上周三的晚自習。
她戳了戳張嵐的胳膊,想問她借支紅筆,卻發現張嵐正在筆記本上反復寫著“子書修”兩個字,筆尖把紙都戳出了小洞。
“你看,”張嵐突然抬起頭,眼睛亮得嚇人,“這兩個字是不是特別配?子書修,張嵐,連筆畫數都差不多?!?/p>
樓吟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她看著張嵐眼下的青黑,輕聲說:“你最近好像沒睡好。”
“跟他聊天哪睡得著啊,”張嵐低下頭繼續在紙上畫著圈,聲音里帶著種奇異的亢奮,“我總覺得時間不夠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時,能一直跟他待在一起。”
那之后張嵐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她開始頻繁地請假,說是子書修約她出去,有時是去學校后面的廢棄操場,有時是去郊外的舊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