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疑惑抬眼。
陸知彥抵著車門的手指微沉,垂眸看向她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音調淡冷:“不裝了?”
“什么意思?”她直視他晦暗難明的鳳眸。
“你等了三年,現在連幾分鐘都不肯給?”他語氣平淡,帶著理所當然的壓迫感。
溫穗臉色瞬間陰郁。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獨守空房的三年,知道她藏在心底的情愫,卻始終吝嗇施舍半分回應。
她扯了扯唇角,很快恢復平靜:“給了又怎么樣呢?無論陸家認不認這個孩子,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聊和不聊,有意義嗎?”
停車場明亮的燈光下,兩人沉默對視。
她在他眼中看見與自己如出一轍的清醒。
這場婚姻早已成為利益的枷鎖,再無半分真心可尋。
陸知彥凝視她幾秒,忽然松開手退后半步。
溫穗聽見自己漏拍的心跳。
曾經是心動,此刻卻有種莫名的慌張。
她抿唇關上車門,引擎轟鳴聲中,胸腔的悸動漸漸被碾碎。
后視鏡里,男人慢條斯理點燃香煙。
淡金色的光掠過他棱角分明的臉,煙尾在車開過身邊的風里晃成忽明忽暗的星點,隨著車子駛離,最終化作一粒模糊灰燼。
回到公寓,溫穗將自己摔進沙發,還沒摸到抱枕,手機就震動起來。
她煩躁地揉了把臉,劃開接聽鍵。
“老四,”溫崢的大嗓門帶著慣有的輕佻,“在哪呢?哥從港城給你帶了寶貝,見個面?”
“什么東西?”
“見面你就知道了。”
聽著對方刻意賣關子的語氣,溫穗無奈扶額,只能讓他來公寓找她。
半小時后門鈴驟響,她開門就見溫崢扛著大包小包擠進門,運動鞋在玄關地毯上碾出幾道灰印,還不忘扭頭指揮:“愣著干嘛?門口還有兩袋呢。”
“”
等她將最后一袋東西提進屋,溫崢已經翹著二郎腿窩在沙發里。
他叩著罐身,沖她晃了晃冰箱里翻出的汽水:“這里面都是我幫你找,能對付秦羽的玩意——跟你說,這都是我花了大價錢從寺里求的,哥對你夠好吧?”
溫穗狐疑地看著他,拆開第一個袋子。
塑料包裝袋被撕開的聲響里,她看見滿滿當當的驅邪符紙、桃木劍和八卦鏡,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直接無語。
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