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呼吸一窒,連忙打量周遭環境。
狹小破敗的房,斑駁成褐色的桌椅堆在最角落,上面還擺著個嶄新的暖水壺,墻l刷著一層掉絮白漆,上面貼著歪歪扭扭的喜字。
破舊的木門旁用鐵釘插著份泛黃的日歷,她‘噌’的一聲,裹著被子跳下床,湊近細瞧。
加粗加黑的大字顯眼:一九七六年。
她居然重生了?!
不對——
上輩子江菱嫁的明明是在供銷社上班的楊建國,她小姨親自保的媒,說楊家一根獨苗苗,人口簡單,會過日子,嫁過去直接享福。
結婚后她才明白,所謂的人口簡單指的竟是摳門的婆婆,難纏小姑。
剛嫁人時,她和楊建國確實有過一段甜蜜時光,但隨著孩子的出生,矛盾漸顯,婆婆既不出錢也不出力,偏寵幼女,還換著花樣磋磨兒子兒媳,江菱只能辭了紡織廠的工作,在家帶娃。
伸手要錢的生活并不好過。
原本漂亮賢惠的江菱在家庭和孩子的雙重折磨下熬成了黃臉婆,楊建國的態度愈發囂張,常掛在嘴邊的就那些話:
“那是我媽,你讓我怎么辦?”
“我媽年紀大了,沒什么文化,你就不能忍忍?!”
“不要無理取鬧,能過就過,不能過隨便你。”
最過分的是,楊建國婚內出軌,江菱撞見他和小三牽著孩子從保育院回來,她十月懷胎的寶貝兒子嘴里含著棒棒糖,仰頭笑看小三,嗓音天真無邪:
“蔣阿姨,如果你是我媽媽就好了,你好溫柔好漂亮噢。”
站在街口的江菱那一刻如墜冰窖,回來當晚就發起高燒。
重來一次,為何命運軌跡全都變了?
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沉浸在回憶中的江菱條件反射的擰向男人胳膊:“疼嗎?”
周煬直接將人帶被子打橫抱回床上,嗓音有點冷:
“不疼。”
“……”
江菱捂臉,想哭。
周煬不著痕跡的看她,仔細觀察著,新媳婦是毋庸置疑的漂亮,兩條烏黑辮子垂在肩側,膚白如玉,鼻梁挺翹,不笑時顯得面容清冷,笑起來眼下臥蠶綻放,有種嬌憨甜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