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捕鳥（第3頁）

他在舊衣回收箱里翻出一件褪色的風衣，隨便套在身上，然后走進公共廁所。水龍頭流出的冷水沖掉了臉上的血跡和灰塵，鏡子里的自已蒼白得像具尸l。

他盯著鏡中的倒影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便利店的自動門“叮咚”一聲打開，暖黃的燈光和熱可可的香氣撲面而來。

方尋走到柜臺前，把撿來的硬幣一枚一枚地排開。收銀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默默遞給他一杯熱可可。

他捧著杯子，慢慢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什么，抬頭看向店內的監控攝像頭。

黑方總部基地的監控室里，十六塊屏幕通時播放著通一個人的影像。

便利店的監控錄像里，那個被霰彈槍轟碎胸口的少年，在店員清理完血跡的第二天，又走了進來，若無其事地買了一杯熱可可。

街道的隱蔽攝像頭拍到他從垃圾堆里爬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向舊衣回收箱。

第七份尸檢報告被扔在桌上，法醫的簽名旁邊，有人用鋼筆劃掉了“確認死亡”四個字。

穿黑西裝的人坐在監控屏幕前，沉默地看著這一切。

鋼筆在指尖轉了一圈，他輕輕笑了。

三個月后。

暴雨夜。

方尋躺在巷子的積水里，雨水砸在臉上，冷得刺骨。

腹部的貫穿傷正在愈合，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斷裂的腸子重新連接的過程，肌肉和皮膚緩慢地蠕動著合攏。疼痛對他來說早就習慣了，但失血過多還是讓他有點頭暈。

兩小時前西區倉庫的混戰來得蹊蹺。白方的人像是提前知道那里有漏洞一樣，精準地撕開了黑方的防線。

他只是路過西區倉庫，結果莫名其妙被卷了進去。方尋甚至沒來得及躲，就被人拽過去擋了一刀。

方尋看清了那人手腕上的白玫瑰紋身，白方雇傭兵。

白方，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研究狂魔組織。所以方尋迅速掙脫逃離，避免被發現不死而被抓走研究。

現在，他躺在巷子的角落，血混著雨水在身下漫開，像一條暗紅色的小溪。

雨聲里，突然傳來腳步聲。

皮鞋踩在水洼里，聲音很穩，不緊不慢地靠近。

方尋沒動，只是微微抬眼。

一把黑傘停在他面前，傘沿垂下的雨水砸進血泊，濺起細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