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問瑾安:“你都聽到了?”
瑾安還是笑瞇瞇地看著我,用錦帕把我臉上的汗擦去,點點頭。
我生無可戀地閉上眼。
還是讓我繼續(xù)做夢吧。
“陛下”他語氣無奈極了,極其小聲地抱怨了一句:“怎么這樣難哄。”
?!
我睜開眼瞪著他,卻見他又笑起來,然后喚宮女為我更衣。
他好看得像一枚泛著溫潤光澤的美玉,我自然而然地原諒了他的僭越。
待我更衣完畢,他已經(jīng)在內(nèi)殿等了我許久。
我知道他是要向我辭行,于是先他一步開口道:“帶上這個。”
而后將袖中一個卷軸拋向他。
他展開一看,赫然是我的一道圣旨。
“見此詔尤如面圣,違令者,斬。”
我猶嫌不夠穩(wěn)妥,對他說道:“長孫宏會同你一道賑災(zāi),他不會干預(yù)你的決策,只不過為你坐鎮(zhèn)而已。”
長孫宏是司徒長子,而我的這位司徒,正是母后的親哥哥。
我初登基時他有些小動作,但還算個忠臣。這些年他已經(jīng)被我收拾服帖,不敢再造次。
我已經(jīng)把他架空了許久,如今肯讓他兒子出力,便算是個緩和態(tài)度的信號,他不敢不從。
瑾安只要能做好賑災(zāi)這項苦差,我的這番安排便能讓他搭上長孫家這條線,日后不再受蕭家掣肘。
只是此番動作之后,長孫家外戚擅權(quán)的心思又要起來了。
見他眸中動容,我本以為他會欣然接受,沒想到他卻朝我深深一拜。
他不愿?
霍臨淵的事讓我記住了教訓(xùn)。
“陛下,請容臣獨自前往。”瑾安聲音還是溫柔,好像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我不愿您為我妥協(xié)。”
“若為我放權(quán),其他人難免眼紅,日后總有人趁著時局又向您要挾。”
“瑾安不愿。”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