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希望沒說過那些話,那樣他還能繼續(xù)唱戲,扮作好友,繼續(xù)留在她身邊。
可現(xiàn)下,他固執(zhí)地以為只要說出口,她那么善良,或許會可憐他,應(yīng)了他也說不定。
如今一切都被他弄砸。
母親沒了,孟薇也要離開他。
其實他沒準(zhǔn)備好迎娶她,畢竟他連求親的大雁都沒獵到。
他只是想知道,她是否也喜歡他,哪怕只有半分。
雨點不停地打在石階上,蕭遠(yuǎn)立在廊下,眼尾微紅。
這場雨像密不透風(fēng)的牢籠,將他囚于方寸之間,他苦澀的人生里,孟薇是為數(shù)不多的妄念。
可如今,她也走了。
夏日的牽牛花在每日清晨開了又?jǐn)。瑪×嗽匍_,那件事情過去許多天,蕭遠(yuǎn)還是不敢去尋孟薇。
他可以憑借親王的身份硬要她出來,可他再也不敢逼她。
蕭遠(yuǎn)也不再流連于梨園酒肆,而是每日五更天去上朝,下了朝便趕往軍營處理公務(wù),每日深夜才回王府歇下。
有時甚至就宿在營房里,忙碌得像個一刻也不停歇的陀螺。
他不敢停下,只要一停,便想起自己在那個雨天的冒失之舉。
而孟薇已經(jīng)租下鋪面,忙著和石老伯去官府驗明房契,還要把鋪面整理一番,最后再把貨物填滿鋪面。
她忙得沒有余暇再想其它事。
只不過,回到家里閑下來時,她總會出神。
這日午后,馮氏見她又用竹筷去盛湯,用白瓷勺去夾菜。
馮氏越發(fā)擔(dān)心起來,這孩子最近常常走神,有時和她說話都聽不見。
馮氏寬慰道:“瑩瑩,鋪子已經(jīng)找到,別的都好說。
你也不必?fù)?dān)心本錢的事,從你說要做這個買賣,阿娘就給你存了一筆銀子。
你慢慢來,別把自己逼得太緊。
”孟薇不敢把蕭遠(yuǎn)說的話告訴給母親,阿橙那邊同樣得了她叮囑。
她乖巧地點點頭:“阿娘,我沒事,可能最近有些累了。
”用過午飯,馮氏還是擔(dān)心,勸她今日歇了鋪子的事,去尋湯蕊說說話。
想著兩人確實有些時日沒見了,孟薇點頭應(yīng)下。
馮氏怕她一人在路上又拐去鋪面,索性和她同去。
母女二人坐馬車來到湯府大門前。
湯府的楊媽媽那時正在給門房傳話,一見她們,忙讓小丫鬟快去稟報夫人,自己則笑呵呵引她們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