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婉霏端著制好的酸湯魚回到了堂屋,方才剛剛將那碗筷放好,陸瑾禾的小鼻子便動了動,循著味道醒了過來,睜著惺忪迷離的星眸,趿著繡鞋便坐到了桌旁的椅子上,一副活活被酸湯魚勾去了魂的模樣。
看的婉霏一陣忍俊不禁,姑娘懷孕了以后,越發(fā)饞嘴了。
陸瑾禾迷迷糊糊的望向了面前那一大海碗的酸湯魚,小鼻子動了動,濃郁的魚香味伴隨著酸菜的酸味,瞬間口水橫流。
香濃可口的魚肉入口,陸瑾禾的星眸瞬間閃出了亮光,魚肉嫩嫩的,油而不膩,酸中帶鮮,唇齒留香,簡直是人間美味!
酸湯魚味美,可陸瑾禾仍是吃的不過癮,一邊吃一邊挑魚刺,那鮮美的魚肉不能占滿口腔總是猶覺不足。
胥帛琛歸家的時候正趕上她在一臉認(rèn)真的挑刺吃魚,當(dāng)即要婉霏添了一副碗筷,親自上手幫忙挑刺。
“你吃過了沒?”陸瑾禾看向胥帛琛,抿了抿口中的魚肉,確認(rèn)無刺以后,咽了下去。
“我吃過了。”胥帛琛將剃掉刺的魚肉喂進(jìn)了陸瑾禾的口中,繼而道:“李大人的宴請,我沒能推辭的過。”
陸瑾禾應(yīng)了一聲,專心咀嚼著口中的魚肉,有了胥帛琛的幫忙,陸瑾禾只覺著這魚吃起來過癮多了。
不多時,那條活著的時候兩斤多的大草魚就只剩下了魚頭和一條魚骨,泡在所剩無幾的湯汁中。
陸瑾禾一臉滿足的起身坐回了軟榻上,胥帛琛也放下了筷子,一并坐在軟榻上將她攬入了懷中。
婉霏收拾起了碗筷出去了,回來的時候站在了門口,同云章一左一右守在門旁。
云章見著婉霏,一陣莫名的開心,忍不住沖著她嘿嘿一樂,笑容中帶著幾分憨氣,看的婉霏一怔,竟不自覺的紅了臉。
陸瑾禾依偎在胥帛琛懷中,同他說著今日之事:“今日過后,卞陽城中的高門大戶定是要議論紛紛,那榮鼎伯爵府若是還想在京中留幾分顏面,不叫人議論他們堂堂伯爵府是靠著媳婦兒的嫁妝在支撐,肯定會休妻來證明自己看不上胥家陪嫁的錢財。”
胥帛琛仍是有幾分擔(dān)憂:“他們榮鼎伯爵府都已經(jīng)破落成這個樣子了,真能為了這幾分面子舍棄錢財?”
“周大娘子未必會。”陸瑾禾言說道:“但那個梁衍肆不一樣,他日日吃酒耍樂,結(jié)識的又都是些紈绔子弟,今日我將事情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他們必然會有所耳聞,而那些人,別看他們生性紈绔,可最是瞧不上靠女人度日的男人,得知此事免不了要對梁衍肆奚落一番,屆時梁衍肆惱羞成怒,肯定會沖動寫下休書來證明自己的風(fēng)骨,只要休書一到手,就什么都好辦了。”
胥帛琛沒再說話,心下不禁有些佩服起了小團(tuán)子,在坪洲之時便知曉她善于攻心,這算計起人來也是一把好手,思及此處,胥帛琛放心了許多,他一直擔(dān)心著陸瑾禾應(yīng)付不來這內(nèi)宅之事,會受委屈,現(xiàn)在想來,倒是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