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五,宋來弟急著趕回去,兩張桌子上鋪滿了考前各科老師發(fā)的押題卷,她看著就有些頭疼,老師們倒是比她先患上考前焦慮,少說有十幾張試卷,這些試卷會毫不留情地占滿她的每一分鐘。
陳一銘還在分發(fā)著其他人的試卷,知道她今天家里有點事,所以先發(fā)了他們倆的。
宋來弟匆匆掃了幾眼試卷,迅速分好兩份,把自己的那份一股腦全塞進書包里,眼神和陳一銘短暫的對視了一下,她抬腿就要走。
見那道倩影步履倉促,眼鏡下的嘴角勾了起來。
家里能有啥事,左不過是這一周宋佑天被學(xué)校安排統(tǒng)一集訓(xùn),他整整一周沒回來,家里那對夫妻想得緊,叫她放學(xué)先回家煮好飯備一下菜。
那個女人從早上開始念叨,提醒宋來弟帶好手機,怕她忘了這件事情,她會打電話來催促,人還沒放學(xué)手機就在口袋里一直震啊震。
宋來弟在教室沒好意思把手機拿出來,只得收拾書包飛奔跑出學(xué)校,趕緊回了短信,再趕回家。
直到,她到家淘好了米,那個女人才放心地掛斷電話。
宋來弟煩躁地把電飯煲膽芯下的水給擦干,把膽芯放了進去。
好兒子一個星期不見,女人生怕他營養(yǎng)跟不上,菜場買好了的蔬菜,袋子五顏六色擺了一地。
宋來弟沒有神色,平靜地拿著盤子,一個袋子一個袋子開始洗切好蔬菜。
等她揉著酸脹的腰肢站起來,女人也急匆匆地趕到了,看她把蔬菜都處理好了,難得緩和了臉色夸了她幾句。
男人去學(xué)校接兒子了,女人哼著歌開了火、熱了油準(zhǔn)備炒菜。
宋來弟將她的樣子盡收眼底,默默洗了手回到房間。
坐在床上,望向天花板,指甲給掌心掐上幾個月牙,她開始細數(shù)著自己的手指。
餐桌上八菜一湯算準(zhǔn)了時間擺上桌,熱氣騰騰,堪比過年時的規(guī)格,女人喜上眉梢,瞅了眼時間,端起飯碗準(zhǔn)備盛飯上桌。
打開電飯煲蓋,白玉色的大米沉睡在淺淺一層清澈的水底。
女人怒不可遏。
她喊來宋來弟,手高高揚起狠狠在她臉上甩了一巴掌。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貨?!?/p>
宋來弟的臉上立馬紅腫了一片,五指印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扎眼。
巴掌落下來的那一瞬間是不痛的,心也是不痛的,預(yù)料到的場景被果真如此的上演,她也可以繼續(xù)下去了。
宋來弟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女人,眼底不見委屈,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張口道:“我是故意的?!?/p>
女人聽到這句話,猝然瞪大了雙眼,理智脫了韁,四肢開始高揚,這里只有一個敵人,那就是她。發(fā)了瘋地毆打推搡,慌亂中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撒了一地,盤子跌落地上,瓷片散開碎得到處都是。
女人驚呼地躲避地上的碎片。
大門這時候也打開了,門外的人,驚異地看著家中的混亂。
宋來弟身上很痛,心里卻有著報復(fù)后的暢快,太暢快了!
太舒服了!
本來就是該這樣,她不好過,憑什么他們?nèi)齻€舒舒服服的母慈子孝、父賢子仁,做著惡心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