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陳阿嬌聽著這些話,淚水更加控制不住,心中蓄滿了無盡的愧疚和委屈,仿佛要將她淹沒,她與陛下成親那么多年,貴為大漢國母,現下像個小孩向母親哭訴,傳出去后,怕是要被長安不少人笑話。
館陶大長公主輕輕將她攬在懷里,如同幼年,輕輕拍著她的背,低聲道:“你莫要擔心,陛下是個聰明人,我還在,太皇太后還在,而且你們都還年輕。”
陳阿嬌:“可是衛子夫又要生了。她都要有兩個孩子了,我一個都沒有。”
“沒事,沒事!有阿母呢,改日我再替你尋些法子。”館陶大長公主垂眸掩住眼中的冷意。
她心中暗自后悔當年沒在衛子夫進宮之初,將人處理了,當年沒有下死手將衛青他們給處理了,讓他們成長起來,就算當年她親手將衛青殺了,陛下也頂多也就是說她幾句。
可現在衛青成了太中大夫,頗受陛下信任。
陛下對她防備的緊,已經不好動手了,而且太皇太后現下已處于風燭殘年,太醫說了,撐不了一兩年,她不能太過任性。
館陶大長公主深吸一口氣,繼續溫聲安撫,“莫怕,莫怕!”
陳阿嬌依偎在館陶大長公主懷里,哭了一陣,將這些日子內心的苦悶都傾訴出來后,覺得心情好多了。
躺在母親的懷里,看著自己身處的宮殿,處處可見奢華,曾經這座椒房殿是她的底氣,可是現在總覺得這座宮殿好大、好空。
就在她正欲開口之際,忽而宮門外傳來內侍尖細的聲音,“啟稟皇后、館陶大長公主,劉陵翁主求見!”
好不容易調節好心情,陳阿嬌驟然被打擾,嬌容一冷,沒好氣道:“她來干什么?我與她不熟!”
館陶大長公主給她梳理了一下有些雜亂的青絲,“劉陵此人看著頗有心計,來尋你,肯定有目的。”
陳阿嬌蹙眉,“阿母的意思,是她對我有所求?”
想到此,她臉色更差了,“難道她想進宮?”
館陶大長公主見她又要惱起來,無奈地點了點她的眉心,“你這個脾氣什么時候能改一下,她也是大漢的翁主,肯定不會進宮。”
雖然與陛下的血脈聯系可能遠了些,也是姓劉,怎么可能進宮。
陳阿嬌松了一口氣,畢竟她瞅著劉陵就不是好惹的人,肯定沒有衛子夫那么安分,而且又有淮南王撐腰。
她不解道;“那她來尋我干什么?”
館陶大長公主起身,理了理裾袍,幽幽嘆了一口氣,“怕是沖著我來的。”
陳阿嬌頓時心頭一緊,握住了她的手,“阿母!”
劉陵身后是淮南王,阿母身后是太皇太后、是堂邑侯府,對方乃藩王之女,此時接觸他們,若是沒有貓膩,她是萬萬不信的。
館陶大長公主見狀,傲然道:“與她見面也行,正好也讓陛下看看,我這個大長公主還是有人惦記的。”
“阿母!”陳阿嬌有些急了。
“擔心什么,難道你還怕我幫助外人造自家女婿的反?”館陶大長公主無奈道,“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用不著對這些人防備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