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慧走進來,順手幫他扶起一個歪倒的硯臺:“何先生,你這是要走?”
“留在這兒還有什么意義?”何文淵冷笑一聲,終于抬起頭來。
他約莫三十五歲上下,面容清瘦,一雙眼睛銳利如鷹,此刻卻滿是不屑。
“藥幫已經散了,我何文淵雖不是什么大才,但也不至于淪落到在一個女人手底下討生活。”
這話說得極不客氣,但許千慧絲毫不惱,反而笑了笑:“何先生志不在此,我理解。”
“你理解?”何文淵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你一個女子,懂什么男兒抱負?”
說完,何文淵眼中閃過一絲難過:“空有滿腹經綸,卻只能安居一隅,如今幫派還散了,何某該何去何從。”
許千慧不緊不慢地走到窗邊,推開木窗。
窗外是連綿的青山,云霧繚繞間隱約可見幾處村落。
“何先生壯志凌云,是好事。”
她輕聲道:“但誰說在這兒就不能施展抱負了?”
何文淵皺眉:“什么意思?”
“中藥種植園。”
許千慧轉身看向他,笑顏如花:“這片山地土壤肥沃,適合種植各類藥材,藥材需求量大,是一個難以估計的龐大市場。”
何文淵眉頭微挑,但很快又恢復冷淡:“說得好聽,可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許千慧直視他的眼睛:“我想請何先生幫我管理種植園。”
何文淵愣了一下,隨即冷笑:“許姑娘,你是覺得我何文淵只配給你種地?”
許千慧搖頭:“不,我是覺得何先生有統籌之才。種植園只是第一步,日后若能擴大規模,咱們也就有了更大的底氣和資本。”
何文淵眼神中的輕蔑稍稍褪去,但語氣依舊生硬:“你一個女人,能做成什么大事?別到時候半途而廢,反倒耽誤了我的時間。”
許千慧依舊不惱,反而笑得更加溫和:“何先生若不信,不妨先留下來看看。若覺得我許千慧不堪大任,隨時可以離開,我絕不阻攔。”
何文淵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嗤笑一聲:“你倒是沉得住氣。”
許千慧坦然道:“成大事者,何必計較一時意氣?何先生若有真才實學,又何必在意我是男是女?”